裴慕西蹙眉聽著,並不覺得這是自己會做的事情,有點懷疑周湛在誆她,“真的?”
“真的啊!”周湛好不容易說完來龍去脈,咬了口燒麥,囫圇吞棗,“不信你問夏糖!”
裴慕西看向夏糖。
夏糖正吃著糯米雞,小口小口地咬著,見她望過來才慢吞吞地把自己嘴裡的食物吞咽下去,點頭,然後又搖頭,
“我過來的時候,周老師已經在這裡了。”
意思是並不知道周湛的心路歷程。
周湛嘴一撇,“反正事實就是這樣,我勸你以後不要再喝這麽多酒了,沒見過人發酒瘋把人全喊過來,然後又把我們兩個鎖在你家院子外面的,怎麽喊都喊不著你,電話也不接,要是我們真沒進來,都怕你從車頂上摔下來。”
“你說你,以前好歹還是沒喝這麽醉,我過來的時候你還能打個電話給我說門密碼,今天換了密碼不說,還不告訴我。”
“上次讓小李幫我進來停車,後面就把密碼換了。”
裴慕西不經意地解釋著,剛吃了個燒麥有些噎,看著桌上還剩下的那杯豆漿,吸管還插在上面,夏糖喝過。
她有些猶豫。
不是什麽大事,也不是嫌棄。
畢竟以前這樣的事也做過不少。
可現在……想法不一樣了,她不能仗著這個身份做一下不太光明正大的事。
於是她把還剩下的那杯豆漿的吸管扯了出去,揭了蓋,就著杯沿喝了一口,至少要維持著這樣的邊界感。
她自認為自己動作做得很自然。
卻沒想到剛放下豆漿,就迎上了夏糖剔透的琥珀色眼神,柔軟的目光閃爍,有種安靜的委屈。
大概是因為周湛還在這裡,所以沒用言語表達出來,只是垂下眼睫,用指尖輕輕摩挲著小熊杯。
情緒不言而喻。
裴慕西抿了下唇,有些猶豫,可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繼續配合著周湛的話題,
“那最後你們怎麽進來的?”
這麽一會,周湛已經把早飯吃得差不多,撚起紙巾擦了擦嘴,賣起關子,“你猜怎麽著?”
“我懶得猜。”裴慕西忍不住看了一眼夏糖,
“你直接說。”
夏糖沒看她,不知道是還在鬧情緒,還是只是在認真和糯米雞戰鬥,小著聲音,
“其實也沒什麽。”
“哪沒什麽啊?”周湛插了嘴,“你真得謝謝夏糖猜到了你家的密碼,不然你可能要不就摔死了。”
“猜到了密碼?”裴慕西動作緩慢地把豆漿放下,望向夏糖,“怎麽猜到的?”
“對啊,怎麽猜到的?”周湛也跟著問,眨了眨眼,一臉好奇,“我早就想問了,你怎麽這也能猜到?”
“就……挺容易猜的。”夏糖這麽說著,眨巴著眼睛,“姐姐每次都用同一個密碼,要麽就是名字加生日,要麽就是生日加名字。”
“??”周湛一臉問號,“就這樣?”
夏糖點點頭,“嗯,就這樣。”
周湛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裴慕西的肩,“那你得換個密碼了,不然知道你名字和生日的人都能進你家來偷東西了。”
裴慕西眯了眯眼,
“看來是真的得換密碼了。”
周湛下午還得上班,沒在這逗留太久,吃了早飯就拿起包走人,留下一句,
“密碼換了記得告訴我,不然下次我沒法上你家來偷家。”
於是只剩下裴慕西和夏糖兩個人。
“下午有要緊的事嗎?”裴慕西問。
夏糖盯著那杯喝到不剩什麽的豆漿,輕聲說著,“沒什麽要緊的事,今天也沒課,本來是和矜月約好了一起去吃茶點的,但應該已經吃不下了。”
看起來還在介意她剛剛沒用吸管。
裴慕西本想把這件事揭開,現在看上去像是翻不了篇了,語氣有些無奈,
“不是嫌棄你。”
夏糖這才把視線移開,皺巴著臉,“那為什麽要這麽麻煩?”
“嗯……”裴慕西拖長聲音,嘴角上揚,“我就不喜歡用吸管喝,這樣大口喝比較解渴,昨天晚上喝太多酒了,現在口渴得厲害。”
“那為什麽第一杯要用吸管?”夏糖捕捉到了盲點。
裴慕西停頓幾秒,“就是因為第一杯用吸管太不方便,所以第二杯才不想繼續用吸管。”
夏糖還是有些不信,可到底沒和她繼續計較這件事,隻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然後慢吞吞地遞了自己那杯牛奶過來,
“那姐姐喝一口牛奶,我就相信你。”
其實這並不能說明什麽,因為剛剛夏糖也同樣喝過那杯豆漿,所以裴慕西覺得自己沒必要躲。
於是她笑著伸手去接。
卻沒接到。
夏糖躲了一下她的手,捧著那個小熊杯子,琥珀色眸子裡閃過幾分執拗,仿佛只要裴慕西一產生躲避的念頭,裡邊就會生起無邊無際的失落來。
裴慕西和她對視兩秒。
拗不過,只能抿了抿唇。
湊到杯沿上喝了一小口,便馬上搖頭拒絕,
“不喝了,不好喝。”
她一向不喜歡喝純牛奶,覺得這味道很寡淡。
“不好喝為什麽還要買?”夏糖慢悠悠地收回手,自己小口小口地喝起來,唇上周染上一圈白色的牛奶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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