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哪兒?”
裴慕西看她一會,有些無奈,“笨蛋。”
夏糖不解地眨眨眼。
裴慕西便摟住她,刮了刮她的鼻子,親她蒙著水霧的眼,和她解釋,“在房間裡,我們在泡溫泉。”
“自己做了那麽攻略,訂了那麽多房間,都不記得還有另外一個溫泉室了?”
夏糖往她懷裡縮了縮,“那我們為什麽之前幾天都沒泡過?”
“不知道。”裴慕西誠懇回答,卻關心夏糖會不會頭暈,於是便伸手給她揉了揉太陽穴,“有沒有頭暈?”
夏糖停住動作和表情,像是一個執行指令的小機器人,似乎正在感受著自己的頭暈不暈,過了好一會,軟乎乎地說,
“不暈。”
說著,她又搖頭來證明自己不暈,可搖了幾下頭,臉就皺巴起來,“好像有點暈。”
“那就不要搖頭。”裴慕西笑得胸口都在抖動,可還是在池邊用小叉子叉了切好的水蜜桃塊塞到她嘴裡,
“吃點東西會好點。”
“再泡一會就去睡覺。”
夏糖被塞了一嘴水蜜桃,愣了幾秒,下意識地咬開,綿密清甜的味道便在口腔中泛開漣漪,她嚼了幾口吞下去,眼巴巴地望著裴慕西,
“還想吃。”
裴慕西從來不會拒絕夏糖的要求,她側過頭去,將池邊的水蜜桃端在手上,一塊一塊地喂夏糖吃。
夏糖享受她的投喂,她也享受對夏糖的投喂。
夏糖吃東西的時候總是很可愛,塞滿整個口腔,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小倉鼠。
很多時候,裴慕西只能看著。
可現在,她可以享受夏糖的可愛,甚至可以在夏糖鼓起腮幫子嚼水蜜桃的時候,親親她鼓起來卻香噴噴的臉,親她被水蜜桃汁浸透的唇,裹走她口腔裡清甜的汁水和果肉。
用這種方式,裴慕西感覺自己也愛上了甜蜜的水果。
夏糖對她搶食的動作有些不習慣,卻也仍然是仰頭生澀地回應著她,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甜美和養分全都奉獻給她。
這是她們第一次以這種方式。
比之前都要甜蜜,要熱烈,也要生澀。
裴慕西摟住夏糖,她不願意她剛剛親手吹乾的發,又重新掉落在水中,於是她只能節製自己搶食的行為,將最後一點甜蜜讓步給夏糖。
她願意讓著夏糖,什麽都願意。
一盤水蜜桃在熱氣彌漫中消失得乾乾淨淨,裴慕西把夏糖從水裡撈出來,擦乾淨,裹到了床上,夏糖被裹在被子裡,只露出腦袋,眼睛似是蒙著一層水霧。
僵直的人,卻在裴慕西柔柔密密的擁抱下,化成了一團甜津津的糖水,甚至還夾雜著水蜜桃的甜潤香氣。
夜色落幕,月光彌漫。
裴慕西親了親夏糖困倦卻明亮的眼,她很喜歡夏糖的眼睛,這裡面總是流淌著明亮的,生動的,蓬勃的情緒。
她以觸碰的動作,來表達自己的喜歡。
夏糖以擁抱的動作來回應她的喜歡,盡管看起來已經很疲倦,可仍然還是敞開自己的懷抱來擁抱她。
最後,夏糖看起來實在是睜不開眼了,在她懷裡哼哼唧唧好一會,軟乎乎地說,
“我困了,睡覺。”
裴慕西摸摸她的頭,揉揉她紅透的耳垂,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怎麽不喊我?”
夏糖抬了一隻眼,聲音聽起來弱得有些可憐,
“姐姐,我想睡了。”
裴慕西心軟,可她仍然有著自己想要的,於是她揉了揉夏糖,將她抵在自己的懷裡,提出請求,
“你要喊我的名字,寶貝。”
夏糖顯然沒見過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明白為什麽她突然會有這樣的要求,可還是不打算答應她。
盡管裴慕西沒打算讓夏糖睡覺,但夏糖的困意顯然戰勝了這世界上的所有事物,包括裴慕西的想要。
裴慕西盯著她,替她理了理耳邊的發絲,聽著她綿密放松的呼吸,決心放過她,便只在她的呼吸中碰了碰她的鼻尖,
“我好愛你啊,我的寶貝。”
她最近總是習慣說這句話,不管是在夏糖睡著的時候,還是醒著的時候,總是將這句話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很奇怪。
她以前總不太理解將“我愛你”掛在嘴邊的人,因為這讓人顯得輕浮,可她總是忍不住,就算言語只是最膚淺的一種愛。
她也願意將這種愛,無休無止地奉獻給夏糖。
懷裡的夏糖顫了顫眼睫,緩慢地睜開冒著水霧的眼,綿軟地朝她笑,用困倦卻仍然甜蜜的嗓音,斷斷續續地說,
“我親愛的裴慕西,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愛你。”
裴慕西擁緊夏糖,拍拍她的肩,夏糖便留戀地看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耳朵,才輕輕闔上眼皮,徹底睡過去。
海浪聲交替,月光和日光重疊,裴慕西大概知道了自己總是喜歡說這句話的原因:
像潮汐回應月亮,夏糖對她的回應永遠赤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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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最後一天,她們沒有再進行任何項目,只是手牽著手隱在海灘邊的人群中,如同之前在南廣市度過的每一天,她們在人群裡散步,變成了最為普通的一對情侶。
當然,也僅限於傍晚。
白天她們一直在休息,如同很多初次體驗的人一樣,渾身脹痛是最正常不過的反應,於是裴慕西果斷拋棄了夏糖制定的所有旅行計劃,和她一整天都待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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