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品種,同一家店。
她上次吃過便記住了這種獨特的味道。
可這次她買了五串,五串魚丸裡都再也沒有那種獨特的味道,只有單調的鹹腥味,混雜著海風,不好吃。
她這麽想著,卻還是站在海風裡,在略長的頭髮被海風吹得繞頸的時候,吃完了這五串魚丸。
大概是因為某個小孩不喜歡浪費食物。
吃魚丸的時候,裴慕西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夏糖,表示自己正在吃魚丸並且沒有浪費,但夏糖沒有及時回復,因為夏糖尚且在飛機上。
想到這一點,裴慕西便抬頭看了看湛藍中揉雜著幾率斜陽的天,又莫名其妙生起了想法:
說不定夏糖此時此刻就在頭頂上看著她。
所以更加不能浪費手裡的魚丸。
這五串魚丸吃得有些久,她翻看著和夏糖的聊天記錄,看到了夏糖發給她的關於落日航班和橘子海兩處的地點定位,心思動了動,便重新開上車,漫無目的地在整個南廣市繞行。
夕陽越發明顯,幾乎要蓋過湛藍的天。
在經過某個允許掉頭的路口時,裴慕西果斷地掉了頭,選中兩個地址中的其中一個,打開了導航,去向她此刻想要到達的目的地。
溫暖熙攘是南廣市的常態,即使是傍晚,堵車也不例外,裴慕西還沒開到導航指向處,就被迫停了車。
最後她乾脆將車拐進某個小巷,找到路邊的空位停了車,然後下了車直接跑過去。
金光粼粼的海面閃爍著光,傍晚路旁充斥著熙熙攘攘的車輛,她飛速地朝目的地奔跑,和急匆匆的行人擦肩而過,感知著自己身體裡流動著的喧囂和力量。
鹹濕的海風揚起她的長發,衣角,揉雜到身體的每一處角落,給她帶來歡喜和愉悅。
她從未像這麽不知疲倦地奔跑著。
直到到達目的地。
已經有不少人在此等候,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嘈雜,不少人舉著手機和攝像設備,對準著懸掛在玫紅色天空中的充沛太陽。
裴慕西站在人群裡,人群的嘈雜聲和她因為跑步而加重的呼吸聲,都沒能掩蓋住如鼓點般喧囂的心跳聲。
她掏出手機,將攝像頭對準停留在天空中的太陽,和周遭的人一起,靜靜守候即將擦過落日的飛機到來。
之前夏糖給她科普過曾經看到過的落日航班。
每周四下午17:56分,會有一趟航班準時經過這裡,和懸掛在天橋上方的充沛落日相遇,但並不是每一次都能看到飛機準確地擦過落日,實際上,會有很多不可控因素,例如天氣,例如季節,亦或是其他,讓這趟航班錯過落日,或者是落日錯過這趟航班。
其實就算錯過也沒什麽。
但裴慕西此刻,過分想要拍到這趟落日航班,想在飛機擦過落日的那一秒,讓夏糖看到。
她有些想念夏糖,僅此而已。
她把這種想法稱之為對夏糖的想念,毫不刻意地想念,會在新年的第一天出現,會在她開著車在這個城市兜風的時候出現,會在渴望看到落日航班的時候出現,會在她感知到自己身體裡的力量時出現。
甚至開始渴望夏糖此刻能出現這裡。
當然,這只是她無厘頭的想念。
裴慕西只是靜靜地站在熙攘的人群中,舉著手機對準天空慢慢下沉的落日。
直到攥在手裡的手機振動,和她的身體似乎發出同頻率的共鳴。
她看到專屬於夏糖的備注從屏幕裡跳出來,她抿著唇,有些害怕自己接下這通電話錯過那趟航班。
可她還是將自己高舉著的雙手落下,接下這通電話,並放輕自己的聲音,和應該是剛下飛機的夏糖問好,
“到了嗎?”
夏糖那邊同樣嘈雜,應該是剛出機場,“到了,姐姐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橘子園這裡。”
她話音剛落,周遭便有人開始驚呼。
於是抬頭看過去,在明媚而燦爛的玫紅色調裡,完整而熱烈的太陽仍然懸掛在天橋上,散發著柔和純粹的金光。
與剛剛不同的是,有一趟慢悠悠飛行著的飛機往這邊緩慢飛過來,還有一段距離,可這並不妨礙人們開始為此提前歡呼。
在雀躍聲和熙攘聲,以及柔燦的金光下,裴慕西乾脆放棄了拍攝,只是將另一隻手插進衣兜裡,一隻手緊緊握住手機,將唯一的拍攝設備貼在耳側,聆聽著夏糖的呼吸。
“姐姐!”
夏糖喊她,呼吸有些局促,像是在奔跑,喘著氣一字一句地說著,“你能不能從現在開始,喊三次我的名字。”
飛機越來越近,裴慕西緊緊盯著天空中的落日,人群越發激動,周遭已經響起了快門聲。
裴慕西卻莫名輕松下來,望著澄澈的落日,只是說,
“好。”
她不再試圖用手機拍下些什麽,實際上,就算沒看到,也絲毫不可惜,只有拒絕夏糖的要求,才會讓她感到可惜。
於是她緊緊攥著手機,輕著聲音,
“夏糖,感謝你能安全回來。”
第一聲呼喚結束,電話那邊的夏糖聽起來有些氣喘,沒說話,只是一邊平複著自己的呼吸一邊聽著。
裴慕西又發出第二聲呼喚,充盈著情緒的呼喚,讓她本就不夠平穩的聲線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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