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夏糖感到有些奇怪。
她偷偷睜開閉緊的眼,從縫隙裡偷看裴慕西的表情。
還沒看清。
緊握的手上就傳來力道,一陣清淡的話梅酸甜香裹了過來,她被這股力道輕柔地帶著,落入一個柔軟芬芳的懷抱。
“姐姐……”
她下意識地出聲,有些驚訝。
下一秒裴慕西低頭,將頭埋在她的肩上,柔軟的臉蹭了蹭她的頸窩,像是一個從她身上汲取力量的擁抱。
夏糖小心翼翼地擁護著裴慕西,摟住她的腰,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脊,盡管她並不知道裴慕西發生了什麽事,她也想給予裴慕西安慰。
“姐姐有什麽事嗎?”她問。
“嗯。”裴慕西發出聲音,語氣很輕,停頓了幾秒之後,用輕軟的唇碰了碰她的耳朵,卷著熱氣在她耳邊,大概是因為距離的關系,她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夏糖,你不要委屈,也不要不開心。”
不帶任何欲/望的親吻,隻稍稍碰了碰她的耳朵,卻因為充斥著的情感而酥軟甜蜜,讓夏糖有些站不住。
可她還是竭力護住裴慕西,試圖通過撫摸的動作將自己微弱的力量傳遞給裴慕西,
“我不委屈的姐姐,我也很開心,能每天和姐姐見面我就很開心了。”
“而且姐姐,剛剛也親我了不是嗎?”盡管她對自己的要求感到羞澀,可還是說了出來。
裴慕西在她肩上蹭了蹭,發出性感喑啞的語調,
“嗯。”
“那姐姐呢?”夏糖語氣柔軟地詢問,“姐姐今天有什麽委屈的事情嗎?”
裴慕西動了動,被風揚起的長發在她頸下環繞,過了很久,孩子氣的嗓音才從風裡漏出來,
“我今天去見你媽媽了。”
光是說出這幾個字,就已經讓夏糖忍不住擁緊了裴慕西,她有些慌亂,可依照裴慕西此刻的情緒,她不能成為更加無措的那一個,於是她安靜地聽著,用著輕松的語調,
“她罵你了嗎?”
裴慕西笑出聲,“沒有,她對我很友好。”
“那就好。”夏糖松了口氣,拍著裴慕西的背,鄭重其事地強調,“姐姐你也不要受委屈,哪怕那個人是我媽媽,有什麽事想說的話都和我說,我會解決的。”
她沒有說我會盡力解決。
她說,我會解決的。
她的語氣堅定又毫不動搖。
她向來如此,毫不退卻,讓畏手畏腳的裴慕西顯得不夠堅定。
裴慕西想讓自己變得堅定,所以她幾近用著全身的力氣抱著夏糖,答應她,“好。”
“那姐姐要不要和我說說,我媽媽到底說什麽讓姐姐這麽委屈了?”夏糖是個極為有耐心的戀人。
“她沒說什麽過分的話。”裴慕西強調,“如果她打電話和你說,你也不要因為我和她吵架。”
夏糖沒有很快答應,過了幾秒,語氣輕松地說,
“姐姐你知道的,我其實一直都是一個挺不聽話的小孩,如果她態度強硬的話,這個架我不能不吵。”
她頗為認真地說著,仿佛只是在開玩笑。
裴慕西並不覺得這是玩笑,她也並不希望自己成為夏糖和沈夢丹和諧關系的破壞者,但實際上,這件事並不能如她的願,除非她放棄夏糖。
顯然她不能放棄夏糖。
於是她有些猶豫地說,“那也不要鬧得太凶。”
夏糖這次沒反對,而是也將臉埋在她肩側,像隻小貓似的蹭了蹭,“好,我知道。”
分開之前,裴慕西確信自己從夏糖這裡汲取了很多蓬勃的力量,可她覺得自己好似那盆需要一直耐心護養的繡球花,於是她乾脆將自己的脆弱全都展示出來,
“夏糖,我們每一天都見面吧。”
夏糖抱緊她,給予她柔韌而強大的回應,
“好,每一天都見面。”
-
沈夢丹並沒有聯系夏糖。
這讓夏糖有些憂心忡忡,她知道沈夢丹是個什麽樣的人,盡管近幾年沈夢丹的脾氣已經好上許多,可她仍然有些擔憂沈夢丹對裴慕西說了什麽難聽的話。
如果是這樣,她不希望讓裴慕西複述出來。
因為這會是對裴慕西的再次傷害。
正準備打電話詢問沈夢丹,夏糖就在宿舍門口發現了薑矜月的身影,拉著行李箱,戴著白天那頂鴨舌帽,陰影幾近罩住整張臉。
夏糖快速走過去。薑矜月抬起通紅的眼望著她,“我們分手了,他讓我搬出來,但是宿舍已經退了,我沒有鑰匙。”
薑矜月不是本地人,和她男朋友一起從外地考過來,眼下搬出來也沒有住的地方。
夏糖抿緊唇,開了宿舍門,把薑矜月的行李箱搬進去,又拉起哭得哆哆嗦嗦的薑矜月走進去。
“冷嗎?”她看著薑矜月身上單薄的衛衣,問。
薑矜月看著她,彎起眼笑了一下,眼淚卻無聲地從眼尾淌過,哽咽著說,“有點。”
夏糖翻箱倒櫃,拿出一個充電式熱水袋,南廣這邊不常用,所以她也只是笨拙地插上電,然後把自己床上的毯子拿下來,蓋在薑矜月身上,然後又倒了杯熱水給她。
薑矜月垂下眼,一言不發地裹緊自己身上的毛毯,艱難地喝了一口熱水,說“謝謝。”
夏糖在她面前坐下來,心疼地望著她,“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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