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塵道:“狐王不可能逃離南州,我們的包圍圈很快——我直覺她還在靈海之中,我們再去另一處看看也未嘗不可,若是沒有,我們便叫人一隊一隊進來,仔細地找找有沒有什麽隱藏通道。”
又折返回去,程錦朝想方設法地要表明狐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這件事,然而肯聽她的只有瞎子,瞎子是看不見水上的形狀的!而且狐王也不會傻乎乎地擺著那張笑眯眯的臉給明塵看。
果然還是沒有找到,於是退回岸邊,明塵叫了早就預備好的兩隊人來,分別進入兩所遺跡,每隔半刻鍾便借玉符傳信回來確保平安。
定海隻覺得憋氣,但也知道不能在靈海把兩座遺跡乾脆炸了,這地方靈氣紊亂有一大半要歸功於她和她的定海宗,老太太對這裡的複雜程度心知肚明,但嘴上還是要發火,說什麽明塵沒用,定平沒用,狐狸更是拖油瓶,自己憋氣,恨不能把目光所及的所有生物統統宰了。
定平被派去安慰老太太,明塵在點人,程錦朝卻奮力搖頭,誓死不肯離開明塵半步,於是明塵另外點了兩個真人帶隊,這樣不至於被瞬殺,能及時傳信出來,而她自己則鎮守岸邊,定海說非得第一時間找到狐王不可,又跟著下了狐王消失的那個遺跡。
於是明塵格外留意定海宗遺址下的遺跡,狐狸就跟在後面絞盡腦汁。
正思考著,明塵忽然問道:“我想起來,你是不是說過,你有秘密沒有告訴我,但你無法開口?”
“嗯。”她滿心企盼地走到明塵面前,心道不愧是明塵,一下子猜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點頭如搗蒜,激動地抓緊明塵的手。
“那,方才在定海宗遺址下,你是忽然發現了什麽和秘密相關的東西,卻不能告訴我?”
明塵越來越接近真相了,程錦朝幾乎要跪下歎服,連忙嗯嗯兩聲,鼓勵明塵猜下去。
“你的秘密很大嗎?”明塵拿不準。
程錦朝急忙抓起明塵的手,在空中狠狠地甩開一個大圈,示意非常大。
瞎子笑了,抽回被她拽著的手:“與我們這次追殺狐王有關麽?”
她拚命地點頭,一下子跪在明塵腳邊,啊了兩聲,像是忽然被毒啞了,啞巴對瞎子說話,光憑比劃和肢體接觸來領會意思,仰著臉,看明塵更如神祇。
“你總不會是要說,你看見狐王了吧?”
程錦朝啊不出聲,此時連音節都被掐住了,她驟然意識到,血色靈力開始不受控制,自己被唐若轄住了。
明塵一細想,又搖頭:“不,你和我說你的秘密是在這之前……應該不是關於狐王的下落,但與追殺有關,靈海……我反而想不到了。”
此時,能壓住血色靈力的只有金色靈力了!她猛地運轉心法,然而金色靈力在內府式微,本就被血色靈力壓一頭,此時血色靈力有狐王控制,更是幾乎要把金色靈力碾為齏粉。
汗水不受控制地滴落,明塵還在喃喃思索,程錦朝驀地想起她侵入小狗體內窺探內府的事情。
雖然侵入別人很是危險,但是明塵不同,明塵強大,狐王離得那麽遠控制,還沒有她本人的配合——如果真相說不出來,她就邀請明塵親自來見證!
她忽然道:“侵入我——”
拽著明塵的手貼在自己腹部:“靈力——靈力侵入我的內府——我——我,我絕不反抗!”
賭一把,她有的是經驗。
金色靈力猛地收縮身軀,明塵沒問什麽,夾帶著雷光的淡藍色靈力驟然衝入內府。
明塵的靈力總比語言快無數倍,此時瞎子才疑惑道:“為什麽……你忽然要與我雙修?我撤回去了。”
“不——不是這樣——”她急著辯解,然而說不清了,金色靈力猛地糾纏到淡藍靈力四周,像是什麽青樓裡的女子拉住路過的客人留宿,恬不知恥地將靈力纏裹在內府之中,甚至還要攀著淡藍色靈力往那來處去探。
而那罪魁禍首的血色靈力像她當初被蛙妖奪舍似的,油滑地躲了起來。
她若不出言提醒,明塵還得需要一會兒才能發現。
然而金色靈力也不再聽話,露出了不要臉的本相,糾纏著淡藍靈力,黏膩非常,只怕在明塵發現血色靈力之前,金色靈力就要不知羞恥地將藍色靈力吃乾抹盡。
明塵蹙起眉來:“你太大膽了!”
“您既然信我,毫不猶豫地送了靈力進來,為何不能再信我一下……只要等——”
“胡鬧!”淡藍色靈力驟然暴起,填滿內府,將金色靈力甩脫,猛地撤回。
明塵抬手掐住了她的喉嚨,扔了出去。
“阿阮——”
“住口,休要胡鬧!”明塵面色鐵青,氣息未定,竹杖抖作長劍,指向程錦朝,“我看你是膽大包天!滾開!”
離真相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恨自己體內的兩股靈力沒有一股聽她的。
然而,似乎因為明塵扯過那金色靈力,狐王似乎被影響到,血色靈力短暫地回歸控制。
她顧不上明塵的劍尖,一下撲了上來,被壓抑了許久的秘密在無數次排練下未能說出口,此刻終於湧了出來:“我的體內——有最後一枚碎片!”
血色靈力驟然被一股極其強橫的力量充滿,若說之前的控制是涓涓細流,而此刻的控制便是猶如海暴一般的洪水,甚至顧不上會不會傷及她的內府,直接牽引著她的血色靈力,靈力驟然如絲散開,化作纏裹她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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