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青雀街, 雪花就變大了, 落得速度也大了起來。
罐子便又去遞傘, 秦初這次接了過來, 她撐著傘, 大半傘面都擋在丘瑾寧那邊,揚了揚唇角道:“丘小姐摟住我的胳膊吧,有傘擋著呢,沒人看到,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麽。”
誰不識趣敢指指點點,她就放罐子,小丫鬟一個打八個,看誰還敢多言。
丘瑾寧無奈笑笑,環住了她撐傘的胳膊,抱在胸前。
芳香靠近,胳膊上的觸/感/柔軟,溫暖。
惹人心動。
秦初的嘴角高高揚起,湊到丘瑾寧耳邊低語道:“我把傘打低一點,你要不要親我一下。”
丘瑾寧板了板臉:“快到酒閣了,不許胡思亂想。”
這個人真是…
秦初的嘴角壓了下來,懨懨道:“丘小姐連別人想什麽都要管,我還被你管住了?”
臉上佯裝著失落,心裡卻一陣樂意。
丘瑾寧在管她哎,最好管她一輩子。
丘瑾寧看著臉色黯然的人,心底又羞又無奈。
她回頭看了眼打著傘只顧看路的小丫鬟,路人也腳步匆匆,心底一軟,捏了捏秦初的胳膊:“把傘壓低,低下頭來。”
秦初聞言眼睛一亮,忙壓傘低頭。
一個輕輕的吻擦過臉頰,不等她反應過來便一觸即離。
秦初登時笑出聲。
“不許笑。”丘瑾寧面色羞惱,手上用力扭了扭她的胳膊,這個登徒子。
秦初立時收起嘴角,可嘴邊的笑意怎麽壓也壓不住,不一會兒又笑出了聲,笑得身旁的人耳根紅透。
酒閣的門簾在入冬的時候便垂了下來,裡面還掛著厚厚的帷幔,燃著一排暖爐,一進來就感到熱意撲面。
秦初領著丘瑾寧上樓,進去雅間便牽起丘瑾寧的手往懷裡揣:“快暖暖,冷不冷。”
丘瑾寧眨眨眼,心底暖意流淌。
她不冷,畢竟撐傘的不是她,倒是這個人一點也不顧自己,肩頭都落了雪。
她想起早些日子在九曲縣過生辰時,娘親囑咐她尋個佳婿,曾言:一個人可不可靠,得看那人疼不疼你,家世、為人固然要考量,知不知道疼人,會不會把妻子放在心上也是關鍵。
丘瑾寧緩緩勾唇,她想她找到了,找到了知道疼她的人。
她抽開手,望著秦初道:“我不冷,你快去暖爐邊烤一烤。”
秦初站著不動,見她抽開手,便直接把人抱進懷裡,噙著她犯涼的耳朵,吐字不清道:“丘瑾寧-丘瑾寧-”好似怎麽也喊不夠丘瑾寧的名字。
她不覺得冷,她隻覺得熱,心頭火熱,一和丘瑾寧單獨相處,便恨不得把人吃進嘴裡,揉到心裡。
帶著熱度的呼氣聲落在耳邊,耳朵被小心親著,丘瑾寧隻覺得呼吸都慢了許多。
她躲了躲,手指在秦初的衣領上點了點:“不許亂來,過會兒安國郡主就來了。”
秦初低笑一聲,捧起她的臉,眼神深沉道:“我這衣領可不是用來戳的,是用來解的。”
丘瑾寧的手何時能解開她的衣領,而不是總這樣戳著,戳的她心癢。
丘瑾寧推開她:“胡言亂語,不知羞。”
這個人慣愛說一些大膽的話,叫人心慌意亂。
秦初扯住丘瑾寧的胳膊,又把人摟進懷裡,笑道:“我望梅止渴一下也不行,丘小姐也太狠心了。”
正說著,外面傳來罐子的聲音:“安國郡主和郡主夫人到了。”
丘瑾寧慌忙退開,秦初歎氣,郡主來得也太快了點!
安國郡主一進門就湊到了暖爐邊上去暖手。
郡主夫人則直接挽住了秦初的胳膊:“自打那個冒牌貨出現,你這孩子就不來看衛姨了,可把我想壞了,眼下她搬去了平樂郡主府,你無事可要多來看看我。”
秦初的身份,幾人心知肚明,雖沒有道破,但相處之間已然是親人一般。
秦初便笑道:“好,衛姨放心,我會多去看望您的。”
“這才對,我聽說宴席上的事了,那個紅芍可真狠啊。”郡主夫人咂著舌搖頭,一想起那看起來別扭的左腿下是一根木頭做的假肢,她就忍不住頭皮發麻,小姑娘家太狠了,真叫人心驚。
安國郡主坐在暖爐邊接了一句:“狠?為了皇權富貴,那些人喪心病狂起來,什麽事都做得出,這才哪到哪兒。”
郡主夫人斜了她一眼,看向秦初,叮囑道:“你可不要學那些人做傻事,什麽身份不是過一輩子,咱們犯不著。”
秦初笑笑:“衛姨不必擔心,我自幼受盡左腿不便之擾,自然不會做那種傻事。”
說起秦初的腿,郡主夫人一臉心疼道:“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平時要不要緊,讓禦醫多看看,別誤了事。”
“已經習慣了,就是偶爾使不上力,不誤事。”
聽她這麽說,郡主夫人便去看丘瑾寧:“往後還要靠丘小姐仔細著點,這孩子腿腳不行,你多當心。”
丘瑾寧神色從容道:“臣女曉得,一定當心。”
秦初除了走路有點跛腳以外,平時與常人無異,哪裡是不行的樣子。
秦初從丘瑾寧的臉上看出幾分她心中所想,頓時揚頭,自己行著呢,不行的是丘瑾寧…
這個時候,門外又響起了罐子的聲音:“小姐,三皇子府上的李側妃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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