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不疑有他,當場應下來:“成,咱們一起去。”
瘦丫鬟一定是沒見過大場面,這是想去安國郡主府漲見識呢,她就說還是她能乾大事吧。
見兩個小丫鬟有商有量地出了門,丘瑾寧看向秦初:“按理說,禮部謄抄完排名都會呈上去給女皇過目一番,我自信會名列前茅,但沒想過能得頭名。”
畢竟二皇子兩次被貶,或多或少都與她有些關系,傳聞女皇最是看重二皇子,竟然默許了這次的會試排名。
那位英明賢達的女皇陛下,當真毫無私心嗎?
丘瑾寧甚至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女皇極有可能會點她做狀元。
這種預感來得沒有緣由,且不合常理,讓她心生不安。
秦初也有些不安,但還是摟著丘瑾寧的肩安慰道:“別太過憂心,你這個會元是名副其實,是實力使然,女皇若是乾預才不應該。”
很快,來自九曲縣的女解元中了會元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一起傳開的還有被貶的二皇子曾見色起意,差點逼死這位女會元的舊事。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手筆,二皇子素來深受女皇偏愛,哪怕被貶成一個無用的伯爺,他們無法徹底安下心來。
只有把老二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讓他永不翻身才行。
西城,丘首安看著來道喜的顧氏兄妹,面上露出一絲笑意,心底卻一陣寒涼,到底還是沒有比過小妹…
在看到兩個小丫鬟登門道賀時,他臉上的那一絲笑意也沒了,隻覺得自己面上無光,輸給了小妹,輸給了一個女流之輩。
小妹這是在朝她炫耀嗎?
丘首安緩了緩神,淡淡道:“多謝小妹掛心,接下來就是殿試了,你們轉告她一定要用心。”
他還有機會!
顧三一看到罐子就想撕爛這個賤婢的臉,顧大少爺及時扯住了她的衣袖:“恭喜丘小姐,改日我們兄妹一定登門道賀。”
綠藥淺淺應了一聲,看了眼面色黑沉的顧三,喊上罐子趕緊離開了。
太嚇人了,她真怕顧三一個忍不住再跳過來打人。
一見她們離開,顧三便忍不住道:“大哥,你攔著我作甚,看那個賤婢的樣子,我一瞧見她就不痛快。”
顧大少爺瞥了眼沉思不語的丘首安,小聲道:“你跟一個賤婢置什麽氣,小不忍則亂大謀,二皇子已經靠不住了。”
換言之,顧三已經不是王府寵妾了,如今顧家只有依附丘家這一條路可走了,哪能因為一個丫鬟再生事端。
丘首安掃了一眼顧氏兄妹,意有所指道:“你們是我們丘家的姻親,理應去道賀一番,順便多陪陪小妹,也好提醒她安心準備殿試。”
顧大少爺心底一跳,盯著丘首安笑了笑:“是這個理兒,妹夫說得對,我這就帶三妹去道賀,一定多提醒丘小姐安心備考。”
丘首安與丘瑾寧不和,他早就看出了一些端倪,丘家一直看不上顧家,他也心知肚明,如今這兩兄妹不對付,他不介意去攪一攪渾水,尤其還是在丘首安的隱晦授意之下。
可惜他算得精明,到了秦府卻連門都進不去。
幾次登門被拒之後,迎接他們的不再是還算客氣的秦府下人,而是手持大棒的胖丫鬟。
“你們姓顧的聽不懂人話嗎?丘小姐要潛心備考,殿試之前都不見客,再來添亂,小心我打人了。”
罐子說完,還故意揮了揮手裡的木棒。
小姐吩咐了,顧家的人來一個趕一個,絕不讓他們打擾到丘小姐。
她這次可是得了主子吩咐的,這些人再不識相,直接打出去,絕不手軟。
顧大少爺這次是一個人來的,實在是三妹每次來都沉不住氣,總跟一個賤婢逞口舌之快,只會誤事。
他笑了笑,彬彬有禮道:“我家大妹是丘小姐的長嫂,我也算她半個兄長,此次登門是為恭喜她奪得會元,勞煩丘小姐接見,我把話傳到就走。”
罐子拿著木棒直指顧大少爺,不屑道:“上次來秦府做大哥的還是秦末,後來他被打斷腿趕出京城了,我管你半個大哥一個大哥的,再胡亂攀扯別怪我不客氣。”
裝什麽呢,這些人沒一點好心,再囉嗦,她真要動手了。
顧大少爺想起秦末的下場,臉上的笑意繃不住了,他不甘地看了眼秦府的大門,揮袖離去。
萬萬沒想到見丘瑾寧的阻力會是秦初那個草包的丫鬟,他真是秀才遇到兵,滿腹道理說不清。
見他識相走了,罐子才轉身回府,去找小姐邀功了。
有她這個未來大管家守門,什麽牛鬼蛇神也別想進來。
幾日後,三月中旬,萬物複蘇,春回大地,殿試的日子到了。
百鉞二十一府一自治州,這一年參加會試的各府舉子統共有四百余名,中榜者僅有百人。
殿試的地點定在金鑾殿隔壁的太和殿裡。
金甲護衛從外面列到裡面,一百考生按照會試排名從前往後按時入座,開考。
大殿正中央的龍椅上,女皇周姰坐在上面,視線掃了掃眾考生,最後落在第一排左數第一個人身上。
丘瑾寧端坐著身子,安靜答題,不時停筆思索一下。
殿試不同與尋常考試,要從貼經到墨義再到詩詞歌賦全部考一遍,一考就是數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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