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紫雲嬤嬤一走, 罐子便邀功似地湊到秦初跟前:“小姐, 剛才紫雲嬤嬤想衝進去, 得虧讓我攔下來了, 不然就壞你們的好事了。”
一句話讓兩個人的耳根默契地發燙。
秦初不自覺地掃了眼丘瑾寧, 趕緊製止小丫鬟的胡言亂語:“閉嘴,快去準備午飯。”
罐子聽了她的話,一點也不怕,瞪著雙眼盯著秦初的臉看:“小姐你耳朵怎麽紅了,臉也紅,別是染了風寒吧?不行,奴婢去把大夫追回來。”
“站住,我是熱的。”
五月末的正午已經有了炎熱的氛圍,在太陽下站一會確實會有些熱。
罐子收住腳,詫異道:“丘小姐也熱到了嗎?那你們趕緊進屋涼快涼快。”
怎麽一個兩個的突然都紅了臉?天氣有那麽熱嗎,她怎麽感覺不到?
秦初嘴角一抽:“去把茅廁掃乾淨,不掃乾淨不許回來。”
罐子癟癟嘴,她做錯了什麽,她只是關心小姐兩句,怎麽又罰她去掃茅廁了,再掃幾回她都要覺得自己身上變臭了。
見胖丫鬟委委屈屈地退下,綠藥心底直發笑,真沒眼力見兒,兩位主子臉紅哪裡是熱的,分明是羞的。
院子裡終於安靜下來,秦初松了一口氣,轉身想走,卻腳下一晃。
一旁的丘瑾寧及時扶住了她的胳膊。
“可是腿不舒服。”丘瑾寧一邊問一邊去看秦初有些發虛的左腿。
秦初借力站穩,語氣不自在道:“方才沒怎麽覺得,這會兒有點腿麻,可能是被你壓久了,不礙事。”
話音一落,綠藥驚呼:“我們小姐把你的腿壓麻了?秦小姐你是下邊的那個?”
她一直以為小姐是下邊的那個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小姐好樣的。
秦初面色一僵,不由得去看丘瑾寧,兩人視線相接,又齊齊移開。
丘瑾寧看向小丫鬟,冷聲道:“去掃茅廁,不掃完不許回來。”
“小姐~是。”嗚嗚嗚,她的嘴怎麽就那麽快,在心裡嘀咕就算了,怎麽沒忍住說出來了呢,小姐雖然看著性子冷,但私底下是個臉皮薄的,這下好了,她跟胖丫鬟一個下場了。
綠藥哀怨地看了眼自家小姐,轉頭又嘴角上揚,不就是掃茅廁嗎,胖丫鬟一個人就夠了,她負責指揮,說好聽的話指揮。
這下,院子裡徹底安靜下來。
秦初緩了一會兒,把胳膊從丘瑾寧手裡抽回來:“我沒事了,其實我這腿平時做什麽都不礙事,跟正常人沒兩樣。”
丘瑾寧淡淡看了一眼她的左腿,微微頷首:“無事便好,今後還是小心些。”
簡單的一句話卻沒能打消秦初的憂慮,她生怕丘瑾寧不信似的,在原地走了兩步:“真的沒事,你還不知道我嗎,上元節那晚忙了一整夜我都沒覺得累。”
話落,她便拿眼神去看丘瑾寧,她真的行。
提起那一晚是故意的,她隱隱覺得情動的不是自己一個人,丘瑾寧的種種表現給了她一種對方也在回應的感覺,是兩廂情願的感覺。
所以秦初有意提及,想看一看丘瑾寧的反應。
丘瑾寧愣了愣,轉頭看向院門:“既然不累便去瞧瞧午飯準備好了沒有。”
語調冷然,神色淡漠。
“哎。”秦初期期艾艾地轉身,試探了個寂寞,她果然是多想了,女主縱使回應也是因為情蠱,哪來的兩廂情願。
望著秦初走出東跨院,丘瑾寧紅著臉自言自語一句:“登徒子。”
兩人在賞花宴上都沒有吃東西,又各自憂心一場,都多吃了一些飯。
廚娘的手藝不錯,肉絲豆芽不僅嫩,還帶著一絲醋香,酸鹹可口,酸湯魚片也爽口,再配上一個絲瓜蛋湯,開胃又營養。
菜色是丘瑾寧吩咐的,她與秦初兩菜一湯剛剛好,至於罐子她們則在偏廳用飯,雖然縱著小丫鬟們,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免得有人上門顯得沒規矩。
秦初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擦了擦嘴角:“罐子從哪裡請來的這個廚娘,做飯太合我胃口了。”
她喜歡吃酸口的。
丘瑾寧小口飲茶,輕聲接了句:“味道尚可。”
她想起幾次和這個人一起用飯,留意到秦初每每遇到酸口的菜,總會多挑幾筷子,因而吩咐了廚娘。
若是綠藥在場,肯定會在心底腹誹:當然合胃口啦,還不是她家小姐特意吩咐廚娘,每頓飯最好都有一道酸口的,小姐說秦大草包愛吃。
飯飽,秦初站起來提了幾句自己下午要去忙什麽,便帶著罐子去了成衣鋪,專挑大紅色的衣裙買。
另一邊,威王妃回府就把遇到秦初的事講給了大皇子聽。
大皇子的視線落在王妃臉上,威王妃姓褚,祖上出過兩任宰輔,其父如今是禮部尚書。
所以在挑選王妃的時候,大皇子與兩位皇弟相比,佔了年長的便宜,率先選了褚家長女。
褚氏生了一張瓜子臉,氣質雍容華貴,也是個美人兒。
他低笑一聲,把褚氏摟進懷裡:“你辦事,本王最是放心,心裡可有不舒服?”
威王妃笑著戳了一下他的下巴:“臣妾心裡再不舒服也要為王爺打算啊,那個秦初真的是預言中的凰女嗎?”
“錯不了,你猜我今日又得了什麽消息,那個表格記帳法也是此女想出來的,倒是有些才氣,不過還是不及本王的好王妃,你放心,待本王成了大事,後位早晚是你們褚家的,眼下啊,你就早日為本王生個小皇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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