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瑾寧淺淺點頭,兩個人之間便沒了話。
坐在丘瑾寧身邊的丘縣令微微沉眉,來回打量了她們一眼,女兒和秦家大小姐之間,似乎有點什麽…
幾步外的顧大少爺神色微動,秦初與丘瑾寧之間似乎不簡單,看來要試上一試,摸一摸丘府的意思,當下便朝自家三妹吩咐了幾句。
很快,又有酒商當場願意更換新酒,秦初興致漸高,現場更換新字據,秦管家忙拿了個鐵算盤出來。
“小姐,用這個,算得快。”
秦初瞅了一眼算盤:“我不太會用算盤,不用了。”這種簡單的雙倍換算,心算就夠了,哪用得著借助算盤。
再說了,她確實不太會撥弄算盤。
顧三從聽到大哥的吩咐就盯著這邊,模糊聽到秦初說不會用算盤,當即站起來問道:“秦大小姐,你不會用算盤?”
“是,有什麽問題嗎?”秦初板著臉,在確定顧三愛找原主的麻煩後,她最近是能避則避,並不打算把時間浪費在那些無謂的斤斤計較上。
她又不閑,才沒那個功夫回回陪著顧三掐架。
有什麽問題,問題可大了!
顧三像是抓住了什麽把柄一般,抬高音量道:“你不會用算盤,算學卻回回考滿分,是不是作弊了。”
丘縣令剛好在場,看她這回不拆穿秦瘸子的真面目,敢在縣學小考作弊,這種人還說什麽從商貴在‘誠’,誰信。
場面陡然一靜,眾人的視線不由落在她們身上,秦家的草包大小姐算學回回考滿分?還被同窗在這種場合質疑作弊?
這下有好戲看了。
最先決定換新酒的那個小酒商又被身邊的人用折扇戳了一下。
“主子,您吩咐。”
“回頭把秦家和顧家之間的關系查清楚。”錦衣青年眯了眯眼睛,視線落到秦初身上,秦家的草包大小姐是嗎,瘸了一條腿卻身姿筆直,言談舉止不似見識短的,還有那表格記帳的法子,有點意思。
啤酒也不錯,帶回宮裡興許能討個巧,他這回沒有白來九曲縣,或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秦初見眾人都看過來,面色微沉:“顧三小姐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心算嗎?況且我用不慣算盤,再大的數目一支筆一張紙也能算出答案,不行嗎。”
她不惹麻煩,麻煩偏要找來,那就是對方不懂事了。
顧三漲紅了臉:“我不信,你一定作弊了,不用算盤怎麽可能一張紙一張筆就能算出答案。”
這個時候不能心虛,該心虛的是秦瘸子,唬誰呢。
她的算學之所以考得不好就是因為算數太難,若是考試能用算盤,她說不定也能考滿分。
大廳裡的人齊齊盯著,他們也不信,小數目心算就罷了,大數目不用算盤怎麽行,秦家大小姐這海口誇大了。
顧大少爺見狀,頗為得體地站起來朝眾人拱拱手,笑道:“三妹她性子直率,讓各位見笑了,縣學的事就不要鬧到這裡論了,不然口出狂言也難收場是不是,秦小姐不必理會就好。”
這是認定了秦初在說大話。
“你說誰口出狂言,顧公子不如把話說明白,我有些聽不懂呢。”秦初冷笑,今天還就要論個明白了。
她有好脾氣,但憑什麽慣著這倆兄妹。
顧大少爺笑不出來了:“秦小姐,在下已經替舍妹道歉了。”
再追究就不知道進退了,說誰?當然是說你了,難收場的是誰,大家一看便知。
秦初捏著筆,面不改色道:“是嗎,說我口出狂言是替她道歉,顧公子搞錯了吧,你得說她錯了,說她口出狂言,才算是道歉。”
感受到秦初周圍的寒氣,丘瑾寧抿了抿唇,看向丘縣令:“爹爹,朝廷的文書。”
朝廷的嘉獎文書已經批下來了,這個時候公布剛剛好。
一來堵住顧三等人的嘴,二來也為秦初正名。
丘縣令知道女兒在提醒什麽,但他選擇裝傻:“哦,好像忘帶了,下此吧。”
他也想親眼見見秦初的本事,想知道女兒為何會對這個秦大小姐不同。
秦家大小姐若想在商場上立足,哪有那麽容易,若是連這點麻煩都處理不好,何談接手家業。
智者接手家業可以更上一層樓,愚者只會把家業砸手裡。
他想看看秦家將來是更上一層樓還是止步於此,甚至於倒退。
秦老爺精明一生,這回敢把家業交到女兒手裡,是大膽嘗試,還是胸有成竹呢。
只不過,顧家的心思這回有些明顯了,丘縣令如是想。
氣氛烘托到這裡,由不得顧家再退,顧大少爺見丘縣令父女仍舊作壁上觀,似是不欲插手,稍稍放下了心:“秦小姐莫要咄咄逼人,在下可以道歉,但也不能昧良心。”
意思是他都道歉了,但不能為了道歉而承認秦初沒有作弊,承認是妹妹在口出狂言。
他,自然是認定了秦初在說大話。
秦初聞言笑了:“既然顧公子和令妹認定了我難以收場,不如就讓大家看看,難收場的到底是誰,秦管家拿紙來,在場的都是商界前輩,不如就來考一考我,光說不練假把式,事實勝於雄辯不是嗎?”
秦管家一個字不敢說,生怕說錯話,聽了吩咐就照辦,迅速去取了一刀白紙來。
“考就考,你別作弊就成。”顧三也不甘示弱,這種時候也不能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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