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綠藥對胖丫鬟生出了一股敬佩,這種活兒果然不是什麽人都能乾的,她差點沒哭出來。
她哭喊著衝進酒閣,驚動了滿堂貴女自不必說,秦初與丘瑾寧見小丫鬟跑回來一個,便兵分兩路。
秦初帶著人去京都路支援罐子。
丘瑾寧領著綠藥去吏部找丘侍郎。
京都路上,罐子抱著丘首安的腿,哭號不止,引得各府都派了人來觀望。
“賤婢,快松手。”
罐子哭聲一滯,往地上一躺,露出胸前大大的腳印:“哎呦,我喘不過氣來了,吏部丘郎中要把我打死了。”
丘首安見她松手,提腿就走,免得教人看笑話。
先回府,再打發人去侍郎府問問怎麽一回事,小妹想做什麽。
見丘首安走了,地上隻躺著一個小丫鬟,對門的一個老婦人湊過來:“丫頭,你是哪家府上的,吏部丘郎中怎麽你了?”
“他當街強搶不成想殺我滅口。”罐子坐起來,抹著淚,小姐怎麽還不來,再不來,她就哭不出來了。
老婦人一聽,打量了一下罐子,有些不信,這麽圓潤,勉強算是眉清目秀,吏部郎中這麽饑不擇食的嗎?
罐子見她眼神不對,心裡一突:“他要搶的是丘侍郎府上的瘦丫鬟,女狀元丘瑾寧知道嗎,就是伺候她的貼身丫鬟,那個瘦丫鬟有丘狀元的三分美貌,沒想到吏部郎中色//欲/熏心,連親妹妹的貼身丫鬟都不放過,我是路見不平,無辜被殃及啊。”
可惡,老婆婆什麽眼神,瞧不上她怎地。
她瘦下來一點也不比綠藥差,以前也是眉眼清秀的小丫鬟一個,這不是跟著小姐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沒管住嘴嗎。
老婦人一聽丘瑾寧的名諱,登時信了,狀元遊街那天,她也去看了,丘瑾寧一身紅色狀元袍,模樣那叫一個天姿國色。
能有丘瑾寧三分美貌的小丫鬟,長得必然不差,這就對了。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吏部郎中再怎麽饑不擇食,也不能當街搶你個胖丫頭啊。”
“以這小丫頭的長相是不至於。”
“是啊,這就說得通了。”
圍過來的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罐子:“…”
她好想打人怎麽辦,算了,小姐說要敬老愛老,忍住忍住,不跟這些沒眼光的人計較。
就在罐子努力擠眼淚的時候,秦初終於帶人趕到了。
她是來支援小丫鬟的,本以為丘首安會為難罐子,沒想到他竟然放任不管。
這是心大?還是根本沒把小丫鬟們放在眼裡?
殊不知千裡之堤毀於蟻穴,往往不起眼的人,才容易出其不意,給人以致命一擊。
“小姐,你可來了,吏部丘郎中他差點沒一腳把奴婢踹死。”
罐子抱著秦初的腿哭得情真意切,小姐可算是來了,再不來她眼淚都擠不出來,還聽這群沒眼光的人對她評頭論足,遲早要穿幫。
秦初把她扶起來:“沒事了,跟我回去。”
丘瑾寧那邊想必已經找到丘侍郎了,她在這裡也不好說什麽,不如避嫌。
那邊,丘侍郎聽完女兒的話,心裡有了成算:“你帶綠藥回府,今日就不要出門了,為父去去就回。”
去哪,當然是去找混帳兒子,還要帶夠人。
女兒這個法子雖然不入流,但只要利用好了,未必不能成事,他現在就去添一把柴,好讓火燒起來。
京都路上,原本才散開的人,一見丘侍郎帶著人氣勢洶洶地走來,手裡還握著棍棒,頓時興致高漲,還有後續?
有熱鬧看了!
“讓那個混帳出來。”丘侍郎掃了一眼門口的小廝,神色冰冷。
“爹爹來找我?還拿著棍棒?”丘首安放開摟著柳娘的手,不由沉思,看來是為了小丫鬟的事來的。
那就不用擔心了,他又沒幹什麽,平白被人打了一巴掌,臉還疼著呢,跟爹爹說清楚就好了。
他想得簡單,沒成想一出門,就聽丘侍郎沉聲道:“上前來,到為父跟前來。”
“爹爹,您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閉嘴,過來再說。”
丘首安看了眼丘侍郎手中的棍棒,腿不自覺地抖了抖,又看了眼圍觀的眾人,他莫名找到一些底氣。
這麽多人看著,爹爹若是顧及顏面,肯定不會動手的。
哪知丘侍郎這次是特意打給眾人看的。
待丘首安走近,他直接一棍棒斜劈下去,打在了混帳兒子腿上。
丘首安登時疼得摔倒在地:“爹!”
“別叫我爹,往年你就貪圖美色不聽勸,如今做了官還敢亂來,你這德行如何為民做主,朝廷怎麽能用你這種混帳,手都伸到你小妹身邊去了,老夫今天打斷你的腿。”
丘侍郎邊打邊訓斥,恨不得直接把兒子腿打斷,一勞永逸,好歹能保住命,還能不給家裡招禍。
心裡這樣想著,他手上愈發用力,丘首安的小廝想去攔,被丘侍郎帶來的府丁擋住,見攔不住,他們連忙回去叫少夫人。
等到顧氏和柳娘聞訊趕來,門外已經不見丘首安,一問才知被丘侍郎帶走了,想必是回侍郎府了。
當爹的把不懂事的兒子帶回家去管教,天經地義,誰也不好多說什麽。
顧氏嘴唇顫了顫,回身就收拾衣服去了侍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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