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一看是太后身邊的貼身嬤嬤,自然也是收起了之前的那副樣子,恭恭敬敬的一作揖,隨後才說話:“皇后娘娘今日晨起突然收到稟報,太后娘娘昨夜派人去地牢拿香包?可是按照太后娘娘休憩的時間,那個時候早就應該睡下了,怎麽可能還派人去拿香包,皇后娘娘覺得疑慮,特地派屬下來請沈小姐去宮中一敘。”
這句話顯得很有深意,侍衛原本以為嬤嬤能夠配合自己,就連沈思驚都捏了一把汗,可誰料嬤嬤轉過身去請太后,太后扶著精致雕刻的拐杖走來,眼皮稍稍一抬:“哀家昨夜睡前命孫慶去拿證物,不曾想居然惹來皇后的猜疑,倒是哀家的不對了。”
侍衛一聽這話,瞬間愣住了,他看看身邊的人,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侍衛立刻變得灰頭土臉的:“這……太后娘娘,屬下有罪。叨擾了您休息,屬下這就去回稟皇后娘娘。”
隨即說完,就領著自己的人退下了,沈思驚站在太后身前,遲遲不敢回頭來,她容貌清麗,在這樣的清晨顯得更加美麗。
太后歎了口氣,她當然知道沈思驚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在違背自己的計劃,可是又能怎麽樣呢?自己為了沈家已經活了一輩子了,總不希望連這個能陪自己說話的都沒有。
就在二人都僵持不下之時,雲念突然感覺內心絞痛不已,她也不知道為何轉頭就向拂冬的耳房跑去,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拂冬上吊剛剛踢開凳子,腿腳還在掙扎。
雲念見狀嚇壞了,連忙扶起來凳子把她抱了下來,直到沈思驚和太后趕到的時候,雲念還都一直抱著拂冬,不願意撒手。
“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好端端的要去尋死?”沈思驚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問題,就連太后也完全想不明白,怎麽好端端的要在自己宮裡尋死?
拂冬卻一直躲避著沈思驚的眼神,將腦袋埋在雲念懷中,二人這幅惺惺相惜的模樣,倒是莫名其妙的讓沈思驚想起來自己和凌卿意。
“快說。”太后懶洋洋的開口,只是她在宮裡待久了,實在太有權威,說的這句話十分讓人膽戰心驚,拂冬立刻匍匐在地上,臉上掛著淚水:“回小姐回太后娘娘,只是……奴婢罪該萬死,幫皇后娘娘身邊的景瑟拿丞相府裡的針線縫製了香包,卻不想她居然是用這香包來陷害凌三小姐的,奴婢實在於心不安……昨夜景瑟找到奴婢,說既然已經幫她幹了這件事情就已經如同上了賊船,再也下不去了,奴婢這才繼續豬油蒙了心,把香包被小姐拿走的事情連夜稟告給了皇后娘娘……”
這一席話,讓抱著拂冬的雲念瞬間震驚,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拂冬,那個只會跟在自己身後問來問去的小丫頭,什麽時候也能做的出背叛丞相府的事情了?
“拂冬,你所言可是真的?”沈思驚臉上倒是沒有多大的震驚之色,其實就在昨晚上拂冬狀態不對的時候,沈思驚就有所察覺,所以昨晚上特意囑咐要讓拂冬去休息。
而今天早上皇后急急忙忙的就派人來,更是驗證了沈思驚的心思,沒想到……號稱個個簽了死契的丞相府丫鬟,居然也有背棄舊主的一天。
拂冬看到沈思驚的表情,已經羞愧難當,雲念一直沒有松開抱著拂冬的手,即便心裡大為震撼,也依舊緊緊的抱著拂冬。
拂冬感受到了雲念的雙手在緊緊的抱著自己,她緩緩抬起頭來,那張清秀的臉蛋上掛著淚痕,雲念甚至不敢低頭去看她,可還是神使鬼差的與她對上眸子。
拂冬蒼白的嘴唇輕輕顫抖,說出來的話都有氣無力,明顯是剛剛上吊把氣息弄得紊亂:“雲念,對不起……是我……是我違背了我們當初進府時的誓言,對不住老爺夫人……”
她說著說著又要哭,她原本想以死謝罪,可是既然被救了下來,就該為自己做的錯事做出彌補,這才把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
沈思驚臉上沒有任何神情,即便是太后想窺探她內心的想法也被堵了回去,這樣的沈思驚冷靜的可怕,雲念盯著沈思驚,知道拂冬的命該是留不得了,可她心底某處似乎被狠狠的刺痛了。
“小姐……容借一步說話。”拂冬原本都閉上眸子等待死亡的宣判了,誰料雲念一聲打斷所有人的思緒,沈思驚也很驚訝,她沒想到想來為自己著想的雲念此刻居然有別的訴求。
秉持著好奇之心,沈思驚點點頭允了雲念的請求,雲念將懷中的拂冬扶起來令她平躺於榻上,太后並沒有在這裡久留,畢竟是丞相府清理丫鬟的事情,她雖然是沈家的人,但是卻不便插手。
所以早早的回去了,沈思驚隨雲念一同出來,走到耳房拐角處的地方,這地方乃是所有視覺的死角,不走到跟前來根本看不到,沈思驚原本還在疑惑雲念到底有什麽事,誰料雲念撲通一聲跪下,聲音都能聽得見。
“你……你這是做什麽!?”沈思驚驚訝的看著她,雲念原本就是挺直著腰板跪著,可是眼淚卻怎麽樣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她說:“小姐……奴婢自知背叛丞相府乃是死罪,可……可求您……念在拂冬知錯就改,將所知道的全盤托出,也看在……奴婢服侍您多年的份上。不要讓她死好不好……”
雲念第一次如此不理智,她哭著輕輕扯沈思驚的衣角,甚至打算磕幾個頭來求,沈思驚卻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拂冬可是你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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