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針慢悠悠的轉。
腹部傳來針扎一般綿密的痛覺。
下課鈴聲終於響起。
“好,下一題我們下節課再講,剩下的時間你們往下寫寫。”
老先生在上面喊了聲下課,胳膊夾著書就走了。
邊淺看到他後腳也邁出前門後,立馬站起身,疾步朝廁所走去。
王海霞踩著上課鈴來。
邊淺用胳膊肘撐著自己盡量坐直,翻開課本。
肚子裡仿佛有人不停拿拳頭往裡砸,只要一動就能牽扯到每個角落。
教室裡響起讀書聲,她打開水杯連續喝了好幾口才放下,手軟的根本不想動。
“下面我找兩位同學朗讀一下短文,一人一段吧。”
英語老師從小木盒裡抽出兩張紙條。
“宋若瀾,邊淺。”
邊淺怔了一下,拿著書站起來,腿都有點顫抖。
前面的女生回頭她,用口型問道:
“我先?”
她擠出一絲微笑,輕輕點頭。
還好對話不是不是很長。
邊淺清了清嗓子:
“Beth asked,What do you do in an office?Don……”
真的好疼。
她把書舉高了一點,擋住自己的臉。
“you hunt animals for a living?”
……
“發音都很標準,不錯,現在我們先分析第一段。”
下雨的好處就是,大課間不用跑操。
蘇依桐早早就去找周公了,嘴張開對著房頂。
鈴聲響起,原本死氣沉沉的班級熱鬧起來。
邊淺順勢趴在桌子上,視線被書堆擋住。
眾多資料書中,有一本彩色的特別明顯,是之前從圖書館借來的小說。
她站起來把書拿出來,又從書包夾層裡找到自己的學生卡,朝圖書館走去。
不記得是什麽借來的,但應該挺長一段時間了。
還是去看一下吧。
反正無論動還是不動都一樣難受,去圖書館還能借本資料看。
“那個女生叫譚風,是附中的,和校外的混混有聯系,經常在學校裡面搞欺凌事件,不過有些事都被別人壓下來了,附中的水太深了。”
池川靠在22班門口,看著旁邊沉思的人問道:
“你讓我打聽譚風幹什麽,她敢來招惹你?”
溫祁手插在褲兜裡,眼神像一汪深潭:
“要查一件事,她們欺凌的對象都是什麽群體?”
池川:“聽說都是班裡比較內向成績差的女生,我還扒到了幾張視頻截圖,真不是人,你要看嗎回頭我發給你。”
“好。”溫祁輕聲道,“只有內向、成績差的嗎?”
“漂亮的?我看那些女生長得都是個頂個的絕,真他媽好看。”
池川會議了前幾天的聊天紀錄,突然說:
“臥槽我想起來個事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譚風那屆高二的時候,有個年級前十跳河了,聽說就和她們自己班的人有關系。那條河在離學校不遠的廢棄工廠邊,不過沒找到屍體。”
溫祁皺著眉頭問:“有報道嗎?”
“只有照片兒,我還真挺疑惑的,這事兒竟然一點聲兒都沒有。”
走廊外的天空烏雲密布,溫祁眼眸低垂,略有所思。
從她得角度正好看到一個人抱著書從後門出來,溫祁和池川告別,跟了上去。
22班在的這個教學樓結構像一個“口”字,前後對著的是高一和高二年級,右邊是圖書館,左邊是入口大廳,三個面的樓道相通。
左邊的二樓到五樓是空的,方便透來陽光,也顯得不那麽死板。
邊淺推開門。
館裡的人不多,書架在寬闊的大廳中依次排列開來,盡頭是一整面牆的落地窗,還有桌椅和自動販賣機。
燈光打在書架上,從走道過,正好看到落地窗外的重雲如蓋和滂沱大雨。
進門後右邊有一個自助還書機,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沒開,圖書管理員也不在。
她記得裡面有個圖書員管理室,於是按照自己模糊的記憶朝前走,正要路過書架拐角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
四目相視,溫祁道:
“還書嗎?”
“嗯。”
邊淺不欲多做糾纏,應了一聲就打算走,溫祁卻拽上她的胳膊。
“來這邊吧,今天老師不在。”
“別碰我,”邊淺掙脫開,繼而冷漠道,“那就不還了。”
她還沒邁出第一步,就被溫祁抓住雙臂,禁錮在牆邊,邊淺皺著眉頭看溫祁,忍耐道:
“我說了別碰我。”
“為什麽討厭我?”
溫祁的面容和以前一樣淡然,但眼底的漩渦席卻裹挾著晦暗的色彩:
“為什麽對宋若瀾笑?和她很熟?”
邊淺看不懂溫祁的神色,也不知道怎麽就扯到宋若瀾身上了,她隻覺得煩躁無比:
“那我和你很熟嗎?我想笑就笑管你什麽嗚—”
話還沒說完,溫祁就用手堵住她的嘴巴,圍在腰間的掌心也越發的緊,她聽到耳畔低沉又帶有恨意的呢喃:
“你都忘了……”
邊淺用力地推著身前的軀體,可是手根本使不上力氣,書本掉了下來,昏暗的燈光被書櫃遮擋,視線裡的光忽明忽暗,熟悉的窒息感籠罩著她。邊淺渾身上下止不住地顫抖,眼角溢出生理性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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