鍵盤劈裡啪啦的響著,手邊的文件漸漸少了。
"啪~"
辦公室的燈被突然打開,張意栩不適的遮住了眼睛,孫禾語拎著好幾個保溫壺走了進來。
"對眼睛不好,還是開燈吧。"
張意栩適應了一會才說:"太投入了,下次我會開。"她順勢站起身朝著孫禾語走去吸了吸鼻子:"很香。"
孫禾語笑著將帶來的飯菜一樣樣擺放在桌子上,張意栩站在她的身後,桌子上都是自己愛吃的,原來她還沒有忘記。
時隔多年,她們坐在一張桌子前吃飯,孫禾語總是忍不住去看她,想知道她喜不喜歡吃,合不合胃口,下次想吃什麽……
張意栩吃的很投入,眼前的飯菜是自己吃過最好吃的美味。
比任何一家高檔餐廳都好吃。
或許是熱了,張意栩將袖口挽了起來,孫禾語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紅繩,原來她真的有戴。
但是這次好像有點大了,孫禾語探身過去將紅繩解開,張意栩條件反射握住了她的手,警惕的看著她。
"你要幹什麽?這是送給我的!"
孫禾語鼻尖一酸,還是笑著輕聲安撫:"紅繩似乎有點大了,我幫你調整一下,我不會拿走。"
張意栩反應過來自己有點激動了,尷尬的收回手別開了頭。
孫禾語調整了一番,還不忘將她胡亂挽起了袖口疊整齊。
"整齊一點,就不會總是掉下來了。"
張意栩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別扭的看著晃來晃去的小獅子說:"無所謂,掉了就繼續挽,反正暴躁的獅子也不會多細心。"
孫禾語坐了回去,看著她生悶氣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終於讓她找到了一絲曾經的張意栩。
"送你獅子不是說你變了靈魂,也不是說你變得暴躁變得冰冷。"孫禾語耐心的解釋:"而是你成長了,不再是當初那個怯生生的貓咪了。"
張意栩看著她,嘴角牽動了幾下還是沒有忍住噙著笑意:"是嗎?那對你來說是好事嗎?"
真情流露的幼稚鬼,孫禾語正要開口說話,張意栩忽而打斷了她:"對你而言如何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我變成了更好的自己,明白了索取與爭取的區別。"
話中的深意禁不起揣度,孫禾語心中流淌著一股暖意:"是啊,你成為了更好的自己,無論在誰的眼中都是。"
"那你呢?"
"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好,我眼中的你永遠炙熱。"
這樣的答案恰似微風細雨,暖化了寒冬下的霜花,張意栩兀自低下頭輕聲笑著,孫禾語看著她眼眶濕潤同樣笑著。
張意栩抬起頭釋懷的長出一口氣,伸出手。
"我們和解了,孫禾語。"
孫禾語這次不假思索的握住了她的手:"謝謝。"謝謝你可以原諒我,謝謝你還可以保留滾燙。
"孫禾語,我們初時相遇太早,時機不對,軌道偏離,我們從來沒有好好認識彼此,我們可以從朋友做起,好嗎?"
孫禾語笑著點頭:"好。"
失之交臂的遺憾被填補,管誰是主動的呢,只要結果,不問過程。
張意栩覺得,拒絕是每個人的權利,並不是怨恨的理由,既然時機不對就找到它,握緊它,拉回正確的時間線,這次不問對錯,隻問心。
相握的手真的很暖,貪心的人總想繼續下去,張意栩卻克制的松開了手。
她們聊起了很多很多,只不過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及那個雨夜的故事。
如果哪一天她們可以堂而皇之的說起那個故事,那麽新的篇章也就真的開始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
張意栩對她的家簡直是爛熟於心,可上車之後孫禾語很默契的打開了導航輸入了新的地址。
"你搬家了?"
"嗯。"孫禾語有意隱瞞:"因為工作地點的原因,搬了很久了。"
張意栩點點頭髮動了車子:"可是你現在住的也不算很近吧,還有你不是很喜歡做老師嗎?"
"現在這個地方便宜一些,至於老師……"孫禾語看向車窗外:"每個人都會有自己轉變的時間點,人不可能一直做一件事的。"
張意栩看著她的側臉欲言又止,她感覺孫禾語有所隱瞞,可說不上來哪裡不對也不好問。
一路上沒有說上幾句話,到了小區門口孫禾語按住了準備下車的張意栩。
"到了,外面很冷,你就被下車了。"
"好,注意安全。"
孫禾語下了車,回過頭揮了揮手見她沒有離開的意思便自己進了小區,張意栩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才開車離開。
回到家,才發現自己沒有留孫禾語的聯系方式。
點開手機,不知道該不該主動聯系,無意間點開了聊天軟件看到了初始的名字,她們好久沒有說話了。
(在做什麽?)
張意栩本以為對方還會像之前那樣回復的很慢,正準備去洗澡的時候手機亮了。
(剛回家,今天過的怎麽樣?)
張意栩笑了笑靠在床頭回味了一下今天。
(很充實,很好,好久沒有這樣輕松了。)
她和初始幾乎無話不談,或許是因為不見面的原因,表面的那層偽裝早已卸下。
初始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不管張意栩說什麽她總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變化,這種切合真的很奇妙,她們好像認識更久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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