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梟簡單反駁,晃晃手中的鑰匙便沒了動靜,簡語夢踩著高跟鞋發出噠噠噠清脆的聲音,疾步走到副駕駛負氣的拉開車門,迅速坐進去又重重的將門關上,好以發泄自己的不滿情緒。
余梟滿意的挑挑眉頭,坐進駕駛座,她指了指簡語夢的胸口:“安全帶。”
“開你的車,管那麽多幹什麽。”
“我說了,扣好安全帶。”
“…”
簡語夢懶得理會余梟,索性別著頭看向窗外,習慣是騙不了人的,余梟調整好座位便探過身子替簡語夢扯過安全帶麻利的扣好。
簡語夢雖然保持著側頭的姿勢,但語氣軟了幾分:“以前你會幫我扣好的。”
余梟發動車子,盯著前方的擋杆粲然一笑:“現在不也幫你扣好了麽…你再是不可理喻,我對你始終保持著不變的習慣,鬧歸鬧,既然很累…也該收場了。”
簡語夢無動於衷,只是微微仰頭在抑製著自己的情緒失控:“我們是不是已經回不去了?”
話題變得沉重,余梟哀然的看著簡語夢的側顏,語氣是萬般無奈:“沒有什麽人和事是一成不變的,你憑一人之力改變了所有人的未來,回不去是顯而易見的。”
“我說的是我和你。”
“我們不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麽,大家都是一樣的。”
……
秋祁的辦事效率遠比余梟預計的還要強大,雖然不太清楚昨夜她都幹了什麽,竟然說動了木頭般的藺晨,還有那倒霉悲催的何木,一直待在套房裡無所事事大半天的余梟,還真接到了秋祁打來的電話,她承諾會在一個小時後會帶著何木還有藺晨如約而至。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坐立不安的余梟提懸的心得以安放,而同處一室的簡語夢可沒那麽輕松,她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兒開著視頻會議,一會兒又接著雜七雜八的電話,連喝口水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藍氏和官氏聯合抵製的聲明可不是空口無效的一紙文件,在短短的時間裡確實對簡氏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影響。
余梟坐在沙發裡靜靜欣賞著忙於工作的簡語夢,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如此忙碌的簡語夢了,余梟也終於明白,簡語夢那化不開的憔悴,原來是源自於兩家大集體的抵製效應。
放下手機,余梟倒上一杯水遞到簡語夢的面前:“休息一下吧。”
簡語夢目不轉睛的盯著筆記本電腦,手指敲敲打打,沒有閑暇功夫接過杯子:“不用,謝謝。”
“一個小時後,秋祁會把何木帶來。”
簡語夢敲擊鍵盤的姿勢頓了頓,接而轉頭看向余梟:“如果沒猜錯,藺晨也會來的,對不對?”
“他得保證我們的安全。”
將筆記本合上,簡語夢單手撐著臉頰,神情慵懶的盯著余梟,自我調侃一番:“在你們心裡我得是個多十惡不赦的人,搞得來我這裡像是要了你們半條命一樣。”
“誰說不是呢?”
余梟接茬本是帶著玩味的嘲諷,沒想到簡語夢皺皺鼻子厲聲反駁:“她們怎麽看待我,我無所謂…但是你不可以這樣想,我對你是什麽樣的,難道還要被你質疑嗎?”
“不動聲色的騙我,還是扇一巴掌給一顆糖的戲耍我,你對我有好就有壞,這樣的評價夠不夠中肯?”
余梟不卑不亢的模樣落在簡語夢的眼裡,便成了化解不開的哀怨,簡語夢不再搭話,疲憊的倒上一杯洋酒一飲而盡,余梟奪走杯子,慍怒:“請你先保持清醒,等把今晚的事情解決了,你喝得爛醉如泥我都不會攔你。”
明明就是在關心簡語夢,余梟卻刻意把自己裝扮成冷血無情的模樣,簡語夢嗤笑一聲,深邃的眼眸在洞悉著余梟的心思:“你知不知道,你是沒辦法把自己裝成像藍菲懿、官書勻那樣的人,她們可以把戲演的很逼真,而你…只有拙劣的演技。”
說著,簡語夢站起身,她面對著余梟,二人的鼻尖距離很近,近到余梟能嗅到洋酒的味道,簡語夢將腦袋一歪,舒展眉心笑容婉然,冰涼的指尖輕輕點了點余梟的嘴角,失望的語氣是她最真實的心聲:“你變得好陌生,就像我們從來不認識一樣。”
余梟感受著簡語夢指尖婆娑帶來的細微瘙癢,她亦是認真深情的凝視著眼前的漂亮女人:“你可能只知道我是如何如何愛你的,但你一定不會知道…在我的感官世界裡…你是我最害怕的存在,靠太近,我會傷痕累累,走太遠,又怕把你弄丟,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很矛盾又很無奈。”
深吸一口氣,簡語夢再次緊皺眉頭,明明余梟的語氣那麽平靜,但字字句句都是扎心,這一刻她動搖了,她從來都是想幹什麽就會一乾到底的人,余梟是她的浩劫,準確來講,她們是彼此的劫難。
簡語夢拉著余梟的手坐進沙發裡,像很久以前那樣,把玩著那纖細的手指,最後在掌心留下一個笑臉,余梟能感受到這一刻的簡語夢是沒有敵意的,她展開胳膊將簡語夢攬住懷中,久違的溫暖柔軟,還是叫人癡迷的味道,她強忍住沒有親吻,止步於此挺好的。
簡語夢沒有拒絕余梟的親近,二人就這麽靜靜的依偎在一起,享受著難得的安寧,簡語夢大概是真的太過身心疲憊,她安穩的閉起眼睛,開始思考接下來該如何面對自己闖下的大錯,是的,這麽久以來,今天是她頭一次直面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錯的有多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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