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了她一件事兒。
‘能幫我畫一個人麽?’
‘你說,我試著描繪。’
‘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類似與西方人的那種,微微往裡面凹陷,一對平柳眉,鼻梁很挺很直。最重要的是,她的嘴唇老喜歡抿著,有些性感。’
‘頭髮呢?’
‘燙的大卷兒,老是喜歡披著。個子一米七呢,身材….’
通過我的描述余梟畫了很久,廢掉了不少紙,最後呈現在我面前的素描,讓我會心的笑了。我愛惜的摸摸素描小心翼翼的將它壓在枕頭底下,我輕輕的哼起一首歌來:
‘總有些驚奇的際遇
比方說當我遇見你
你那雙溫柔瑩剔透的眼睛
出現在我夢裡
我的愛就像一片雲
在你的天空無處停
多渴望化成陣陣的小雨
滋潤你心中的土地
不管未來會怎麼樣
至少我們現在很開心
不管結局會怎麼樣
至少想念的人是你
我不會把它當作遊戲
因為我真心對你
總有些話是不能提
怕你會掉入選擇題
我把情感自私的那一面
隱藏在黑夜裡
我的愛就像一片舟
在你的心湖無處停
尋尋覓覓一個美麗的港灣
希望不再流浪漂蕩
我不管未來會怎麼樣
我不管結局會怎麼樣
但我每天都想見到你
我想真的跟你在一起
如果你還是沒法相信
真的沒關系我會安靜的離去’
最讓我動容的莫過於這句:我把情感自私的那一面,隱藏在黑夜裡。余梟的手突然伸到我的面前來,我吸吸鼻子接過了紙巾。
她是懂我的,這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來源於某種情愫,口味相投的情愫。日日無間斷的作息還是讓我的身子吃不消了。這天一起床,腦袋就昏昏沉沉的,速度不比之前,就算我囫圇吞棗的吃掉了難以下咽的早餐還是遲到了。
監事罰我工作增量20%,我無休止的裁著,心底升起一股子莫名的酸楚來。這個被罪惡淹沒的空間裡,人心黯然,有著絕望也有著重生,我看到那些販毒犯,她們痛不欲生的哀鳴,她們骨瘦如柴,她們的靈魂早就沒有了。
我的直尺變得愈加的鋒利,滴水穿石的功效顯而易見。眼前虛晃一片,直到黃色的牛皮紙漸漸變得昏暗,最終眼前一黑我不省人事。
當我醒來時,我躺在監獄的醫務室裡,監事正與醫生聊著天,我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尤非凡,你幹什麽?’
‘警官,我沒事兒了。我可以會去工作了麽?’
‘不行,你入獄前受過傷,身體一直都有炎症,現在不治療只會越來越嚴重。’
接話的是醫生,他將我摁回到床上。
‘我有權利命令你現在休息。’
‘報告!我的工作進度已經變慢了,今天不完成,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就白費了。’
‘別搞得跟拚命三郎似的,你的量刑那麽短能減刑也不是現在的事兒,輸完點滴在回去工作。’
最終我無力的靠在床頭看著藥瓶發呆,多次試圖調快速度頻頻被醫生攔了下來。當我回到自己的崗位時,別人都去吃飯了。看著厚厚的一堆牛皮紙,我只能埋頭苦乾。緊迫感是一種很好的動力,它不僅使我完成了多增20%的工作量,我連第二天的牛皮紙都裁了一大半。
當我抬頭看向時鍾的時候,god,我錯過了晚飯時間。除了監事意外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了。我起身將自己的工具交給她,緩緩的朝自己的住房走去,剛進房間,小隊裡的值班乾警就走了進來。
‘尤非凡,跟我去一趟會面室。’
作者有話要說:
☆、她來見我了
我疑惑的看看房間裡的獄友,這個點兒可是早過了與家人見面的時間。更何況,今天不是規定的見面日期啊。更意外的是,乾事帶我進的房間可是面間領導的會面室,那可是不用隔著厚重防彈玻璃的房間,誰啊,這麽大面子???
當我推開門,看著桌子對面的女人,她是那麽的鎮定,冷靜得有些過頭了。我看著她,想努力的綻放一抹笑容來,卻發現自己哭笑不得的有些可笑。還沒等到開口,心底的委屈、酸楚、疼痛一並迸發,我就那樣乾巴巴的站在門口捂嘴痛哭起來,沒有辦法再去顧忌自己的形象。
入獄接近半年了,藍菲懿,你終究是知道了一切,並且在此刻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雲淡風輕得一層不變。她向我招招手,臉上卻沒有一絲開心,勞逸使得我愈加的乖順,那個飛揚跋扈,玩世不恭的尤非凡已經死在了那一場變數太多的車禍裡。
我僵直著身子雙手撐著膝蓋,這是監獄規定的動作,因為不戴手銬,在沒有得到命令時,我們只能保持這個姿勢並且不允許松懈。Phoebe看看監事,監事命令著。
‘尤非凡,你可以說話了。’
我放松下來,吐口氣看著Phoebe。
‘你還是知道了。’
‘嗯。’
‘喬安呢?他對你還好麽?’
‘老樣子。’
‘那我就放心了。’
Phoebe靠在椅背上,我呆呆的看著她。她還是那個不可一世,居高臨下,指點江山的女人。而我,背負著罪孽,背負著殺人未遂的監獄史。我沒有一天忘卻追逐她的步伐。可如今,距離已經遠到了天邊,遠到我連正常的步伐都不能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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