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之處一片富饒繁華景象，和陰間那種悲傷沉重的氣氛完全不同，也許這就是作為生者的喜悅吧。

　　走了一路，我沒有買什麽東西，張欣欣也沒有對任何東西表示出興趣，直到我們路過一個戲台。

　　“比武招親?真是有年代感的東西。”

　　我看了一眼鬥大的比武招親四個字輕聲念著，張欣欣淺笑道：“妖界的文明程度大約在明早期，科技水平在唐後期，會有比武招親的風俗也不奇怪。妖界本就是武力決定一切的世界，妖族女子會希望嫁給更強大的夫婿也屬於常情，雨點兒要上去比武嗎。”

　　我搖頭站在一邊：“我不娶親，我只看打架，也許可以學到一點東西。”

　　半小時內一個五大三粗的老虎妖怪已經擊敗了所有的挑戰對手，自信地對台下觀眾比劃他結實的肌肉，我看異世界的妖族也很有意思，盡管規則野蠻，大家也都按照野蠻的規則行事。

　　作為人族我在妖界簡直是一個自助餐，有不少妖怪都看著我流口水，然而他們顯然是認得張欣欣的，不只一個妖物叫出了臨安鬼王這個稱呼，看他們饞得不行又不敢過來，不得不說我心裡有種怪異的舒適。

　　張牧的實力與妖族大帝相當，張欣欣則與任意一位天王勢均力敵，她在街上活動可以近似地看作是天王出行，紅衣君王在大街上自由活動還是很危險的，很快天王就親自來到，很客氣地請我們去天王府，不要在街上嚇唬路人。

　　天王是一隻巨大的老虎，他的皮毛很好看，我還摸了幾下，作為老虎他的脾氣很好。

　　“陛下為何要親自來妖界呢。”

　　陛下?他叫誰陛下?張牧?原來虎族天王是張牧的手下，遺忘者之地安插在妖界的無間道?

　　張欣欣溫和道：“我自從做了一個類似活人的軀殼後日常周身無力，幾乎每天都是睡過去的，身子過分虛弱，需要一味只有妖界可能存在的藥材，於是便來此尋找。”

　　虎族天王面露難色：“陛下親往，臣本應不負君恩，只是安魂七葉蓮五百年才開一次，它上次開花才兩百年……”

　　張欣欣不出聲地笑：“無妨。便是得不到安魂七葉蓮，當做是來妖界旅遊也可以。阿虎，你現在是妖界的天王了，僅在妖帝之下的強大藩王，看你有如此成就，我很是開心。”

　　天王撲通跪倒在地對張欣欣叩拜。

　　“我願只在陛下身邊做阿虎。陛下，如今妖帝昏庸，天王之間對立嚴重，如果陛下願意入主妖界，我將第一時間起兵追隨陛下。”

　　我瞪大眼睛看著驚人的一幕。

　　老虎天王不是張牧的手下，而是張欣欣的舊部?

　　天王的院子是和張欣欣家相似的園林，可以看出和張欣欣一起度過的時光他很是珍惜，甚至我可以保證他對張欣欣一定有君臣之外的感情。張欣欣的能力是對猛獸特攻，不論性別地讓猛獸喜歡她，親近她，如果該能力對獸族變得妖怪依舊有效，她在妖界簡直就是行走的催.情.劑。

　　通過和天王一番交流，我知道了妖界的基本情況，包括妖界的貨幣是各種水晶。對，就是之前道士考核時候用的水晶，對比現世購買力的話一個白水晶大概十塊錢，藍水晶一百塊錢，紅水晶一萬塊錢，紫水晶十萬塊錢。

　　水晶可以裝在一種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袋子裡，袋子最多可以容納一萬紫水晶，天王給了張欣欣一個袋子，張欣欣拿著方便麵大小的袋子左看右看，把它放在掌上用白光將其包裹起來，待光芒散去它已經變成了一支普普通通的木簪。

　　老虎天王讚道：“陛下的道術更加精熟了。”

　　張欣欣又坐回到椅子上柔聲道：“別叫我陛下了，你是在臨安朝廷建立之前跟我的，叫我小姐比較好吧。阿虎，我們接下來要去街市上看看，給我們找兩套妖界常見的衣服。”

　　老虎天王諾了一聲就離開，很快又讓幾十位表面看與常人無異的美女拿著古裝長裙進來請我們挑選，張欣欣為我選擇了一件白色長裙後自己也挑了一件白衣，待我們換好衣服後又召老虎天王進來，張欣欣給他留下了一本手寫的功法書籍就帶我出了天王府，又回到街市上。

　　我被張欣欣拉著只能小步跟著她移動，剛才在照鏡子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這一身很美卻很容易能讓人疑問我是不是張欣欣的女兒。

　　行吧，女兒就女兒吧，只要能在一起，妻子也好孩子也好，都沒關系的。

　　只要能在一起。

　　我猛地意識到不妙。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想起寒露了。

　　媚鬼的特質便是愛情的不專一，甚至媚鬼是否存在愛情還兩說，這個種類的鬼物會依賴其他強大鬼物存在，以大鬼的陰氣為養料維持自身存在。我和張欣欣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吸她的陰氣吸多了，感情上毫無疑問就會越來越偏向她，直到寒露的部分被她近乎全部遮蓋。

　　我不懷疑自己做不到完全遺落掉寒露，哪怕張欣欣每天和我做十遍我也不可能會把寒露全部忘掉，但寒露會被壓縮到一個岌岌可危的角落裡，我的世界最終將只剩下張欣欣。

　　“雨點兒。”

　　張欣欣的手掌微涼，一片柔軟滑膩的感覺讓我很是受用，和她十指相扣我實際上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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