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問：“皇帝要毀滅世界，怎麽能接受投降?”

　　“皇帝不想毀滅世界，他只是想繼續那場沒有打完的戰爭。開天劍給他留下了永遠無法消失的傷痕，對於神明來說那是巨大的恥辱，不將敵人徹底打倒他是不會甘心的。如果換了以前，說不定他會拎著劍自己過來，可是心雨你看那流浪小行星，那熄滅太陽的黑暗，那癱瘓全球電子設備的超強脈衝，皇帝來此必是為了毀滅。”

　　和林涵聊了大概有兩個小時，我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情緒如此低落，要不要給你一點鼓勵。”

　　我看著林涵紅潤的芳唇，笑著搖頭。

　　“請涵姐姐離粉絲的生活遠一點呢。靈軍我可以不加入，黨我可以不加入，政府我也可以不加入，但是讓我投降那個毀滅了我家園的敵人，這一點我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真到了那一天，我會對皇帝發動進攻，耗盡我所有真氣和陰氣，然後被皇帝消滅。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戰場上。”

　　“你總是這樣，怎麽就一次都不聽我的話。”

　　秋意遙揉了揉我的頭髮，我溫和道：“正因如此，我才是你的妹妹不是嗎?秋姐姐不是早就教育過我，如果我們都投降了，誰來保護身邊重要的人呢?如果需要我走上前線去面對皇帝，真到了那一步，就意味著我身邊強大的姐姐們都戰敗消弭了。寒露，張欣欣，秋意遙，韓詩嬋，鄭意涵，大家都死去了，我也不會獨活。華夏文明的碎片什麽的，就讓那些普通人去傳承好了。我也是道士，我的命運也會是在一場玄界戰爭中化為螢火蟲。”

　　秋意遙說不出話來，院子沉寂了十分鍾後她才幽幽歎了口氣。

　　“果然是我的孩子呢。”

　　我看著她的眼睛小聲問：“秋姐姐，我就一個疑問，這個問題我已經憋了好久了，不知道它的答案我就吃不好睡不香，請你一定要回答我好嗎。”

　　秋意遙點頭：“你不是我生物學意義上的女兒。”

　　我想了想她的話代表了什麽，幾秒後我又問：“作為我的監護人和實際上的媽媽，秋姐姐是否對我有過超越姐妹的想法呢。秋姐姐對我總是會過度的關心和保護，那不是姐姐該對妹妹有的關注。而且……秋姐姐，我的眼睛看不見的時候是你在照顧我對吧?起初我信了露姐姐的鬼話，真就以為我的眼睛是被詛咒了，後來我意識到那不是詛咒而是封印，我的紅衣能力是視覺，封住我的眼睛就意味著不讓我變成紅衣君王，讓我作為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遠離戰火，所以我的視力，是秋姐姐封印的嗎。”

　　秋意遙歎息道：“對不起。”

　　“沒有必要道歉。我是你的孩子，你想要保護我遠離戰爭的漩渦是很偉大的母愛。”

　　“不是的。”

　　我呆了一下：“不是的?”

　　“不完全是想要讓你遠離戰爭，我只是想要讓你在我身邊作為一個普通女孩子，讓我可以把你永遠置於保護之下。如果你看不見就不會離開家，就不會到處跑，也就不會再遇見寒露。”

　　這下換我歎氣了。我的視力是秋意遙封鎖的這一點她果斷承認，對於這件事出自她手我一點都不感到震驚，因為我的視力是被紅衣之上的能力閉鎖的，只有和其他君王簽署契約才可以恢復，而且離開了君王的世界我的眼睛又會變成不能視物的狀態。

　　能做到這一步的，只有對神武裝封天鎖。

　　我會對封天鎖感到親切是因為它一直都埋藏在我的體內。

　　我是封天鎖的收容道具。

　　想起收容道具，我又問：“秋姐姐，我是封天鎖嗎?我是說，是否對神武裝封天鎖有了自己的意識並且產生了自己的人類形態，也許我其實是封天鎖的人形化身?”

　　秋意遙一巴掌打在我頭上。

　　我反而高興起來，捂著頭喃喃道：“還好還好，我還是個人……”

　　冉曉娜做了晚飯，她的手藝還不錯，秋意遙一邊教育她做道宗要多多鍛煉一邊讓她再來幾個菜，冉曉娜似乎也習慣了這女人的囂張，真就聽她的使喚。

　　心情不好的我沒吃多少東西，就對著天空發呆，想那個未曾謀面的皇帝，想白衣人的大道，想……寒露。

　　露姐姐，你現在，在哪裡呢?

　　有沒有想我?

　　“在想什麽呢。”

　　冉曉娜見我望天發呆，在我頭上敲了一下。

　　她的舉動反而讓我感到親切，我撲過去抱住她，兩個人一起在草地上打滾。

　　“所以說小孩子精力真是充沛啊。”

　　秋意遙看了我們一眼就又抬頭繼續凝望頭上陰慘的天空，那輪彎月在夜空中永遠不會落下。

　　這是……遺忘者之地?

　　為什麽……為什麽會在遺忘者之地?為什麽林涵今天如此反常?為什麽秋意遙會告訴我那麽多不該告訴我的東西?

　　難道……

　　“林涵，你和心雨在這裡安心休息，家裡有食物和水，不要跑出去，你們兩個鬼王道尊級別就算是見到了敵人也可以自保，實在不行就打開屋子裡的機關把這個院子藏起來，我們能找到。和外界的通訊都封閉掉，院子是折疊空間內部有很多娛樂設施，你們可以隨便玩，實在沒東西可玩了你們玩冉曉娜也可以。記得在我們回來之前一定不要離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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