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青竹面有淒苦,搖頭道:“我沒用,一丁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重簷樓呢?他們也沒人幫你找到線索?”
藥青竹再次搖頭。
朱玉瑾雙眼一眯,心道,這幕後主使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還真是跟前世殺害笙兒的凶手如出一轍。
心念電轉間,她想,這幕後主使會不會和那凶手……有關聯。
砰!
車軲轆磕到一塊石頭,馬車顛簸的厲害,車內的人整個向前撲去。
朱玉瑾的推想被打斷。
趕馬的金喜隔著車簾請罪,滿嘴的奴才該死!
書桃掀開簾子,查看二位主子是否安然無恙,得到孟昭菀一個微笑後,又將車簾放下。
藥青竹道:“方才在風雨飄渺樓內草民就覺得駕車的這位小兄弟甚是眼熟,眼下倒是想起來了,那位來宅子遣散所有花魁的‘管家’正是他。”
“嗯?”孟昭菀仿佛是察覺到什麽,身子往朱玉瑾的方向歪去:“皇上?”
金喜是帝王的貼身太監,比她這個皇后的還要與帝王形影不離。
如果出宮辦事,必然也是聽了朱玉瑾的吩咐。
朱玉瑾咽咽唾沫,眼珠也不自在的四下亂瞟。這是心虛的表現。
孟昭菀頓時胸有成竹:“皇上,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命金喜去將臣妾那一宅子美人兒遣散的?”
其實她早把二十一位花魁和頭牌忘的一乾二淨了。
要不是此刻提前,再想起也是猴年馬月去了。
朱玉瑾爭辯道:“什麽叫你一宅子的美人,那是朕送給你的……朕不想……給你了……就一個不留……”
孟昭菀打斷道:“皇上吃醋了!”
“胡胡胡胡說!”
“你結巴了。”
“沒沒沒沒有。”
朱玉瑾:“……”
這一刻她恨不能割了自己的舌頭。
孟昭菀的目光掃過車內另外兩人,想著帝王也要顏面,便不再窮追不舍,只在心裡偷著樂。
她本以為帝王不在意她了,看來並不全是,許是出了什麽事吧。
她忽略她們近日來感情出現的陰霾,主動伸手過去,握住帝王的手。
藥青竹則是因孟昭菀那一聲“本宮”,再度有了不可思議,沒想到車內除了帝王,還有當今皇后。
她正是為了她,入的弘京城……
藥世閣也在此後遭到不測。
胸中一時百感交集……
她單膝跪地的姿勢沒有變,又是一個抱拳,跟孟昭菀問安。
金喜出言來擾:“二位主子,錫蘭小院到了。”
.
屋內點亮幾盞燈燭,燭火一晃一晃,晃的影子搖擺不定。
燕姑對帝王和皇后的駕臨感到意外,熱淚盈眶到說不出話來,只是乖乖的躺在床榻上任由藥青竹診脈。
藥青竹雖然身負血海深仇,但心性未亂,看起病人來,依舊沉穩老練,望聞問切有條有理,令朱玉警刮目相看。
診完脈,她挪到桌邊開藥方。
朱玉瑾問她燕姑是何情況?
她隻道,寒毒雖厲,但幸好有太醫及時施針拔除一部分毒性,剩下的殘毒草民亦可對付。
“你有幾成把握?”
藥青竹:“十成。”
她口氣不小,朱玉瑾卻是信她,因她的身上有股令人信服的氣度。
“不過草民需要每日為燕姑放血療毒。”
這就需要日日伴著燕姑了。
朱玉瑾聽出來了,她是想要住在錫蘭小院的意思。
第60章
朱玉瑾順了藥青竹的心意道:“錫蘭小院清淨, 是兵馬大元帥孟佩南的別院,就住著燕姑和幾個丫鬟仆役,平日不會有人打擾, 你就暫且留在這兒吧。”
“多謝皇上。”
朱玉瑾望向燕姑和俯在榻邊的孟昭菀:“燕姑對皇后很重要, 她的事你別打聽, 但人務必要痊愈。”
“是。”
藥青竹放下筆,欲要再行禮。
她們江湖中人沒有這些ʟᴇxɪ麻煩規矩,卻也知不可造次,以至於她一晚上盡跪地了。
朱玉瑾稍一抬手,擋她回去坐好。
“繼續先開藥方吧。”
後又喚出暗處的燕淺,這姑娘在上官敬的調.教下,再不是莽莽撞撞的樣子, 有了點從容冷靜。
一身玄色飛魚服, 被她穿出了幾分凌厲來。
不錯不錯,朱玉瑾很欣慰,讓她暫且留在錫蘭小院,伴著燕姑, 也保護燕姑。
畢竟藥青竹正遭人追殺,她在的地方,就有可能出現打打殺殺。
燕淺求之不得, 面容有了裂痕,蹦出嘻嘻哈哈來:“是。”
安排好這一切,天已經黑了。
今晚沒有月亮,不熱, 還有風, 該是要下雨了。
雨夜總伴隨著危險。暗色的天和嘩嘩的雨聲容易干擾視聽。
朱玉瑾的父皇曾告誡過她,做帝王, 莫在雨夜行走,否則會給刺王殺駕者最有利的先機。
所以一到雨夜,她心就發毛。
她要帶著孟昭菀盡快回宮。
孟昭菀卻想跟燕姑再說說話,到底是她的親生母親,自她有孕後,還沒有跟燕姑分享過這份喜悅。
朱玉瑾眉梢溫柔,答應兩柱香後再走,先出了小院,上了馬車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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