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辜月以為林喻閉上眼就是睡著了,她蜷縮著,團成一團,壓抑著哭聲,以為林喻聽不見。林喻耳朵動了動,輕歎一口氣,伸手把楚辜月扒拉過來抱住,拍著她的後背,開始撒謊:“別怕,你爹娘會沒事的,楚家乃忠良之家,肯定會沒事的。”
楚辜月睜開眼,清澈瞳孔因為淚水浸濕而顯得更加水潤,聽著林喻一句接一句安慰的話,後背是規律的撫摸,楚辜月希望林喻說的都是真的。大概是對方的聲音和動作都過於輕柔,也有可能是寒冬裡,林喻的懷抱過於溫暖,楚辜月雙手緊緊抓著林喻的衣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林喻想到了個辦法,她又兌換了一次改變外貌的道具,消耗了5信仰值,順便偷了身小男孩的衣服,給楚辜月換上。楚辜月搖身一變,從精致乖巧的小女孩兒,變成了秀氣俊俏的小公子。
【宿主,你是真舍得啊,這個世界任務還沒完成,你就先用掉80信仰值了,以往你一個世界用20信仰值頂天。】
林喻看了眼早上一起來,揉著眼睛懵懂看著她的楚辜月,內心歎氣道:“算了,只要最後100信仰值到手,哪怕一分都不賺,我就當自己來旅遊一趟了。”
確實,許多任務者有的一開始還會想要賺夠信仰值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但是後來逐漸喜歡上在不同世界體驗不同人生的快樂,逐漸把任務賺來的信仰值換成道具,在各個世界裡享受人生。
只是,林喻這也不是來享受的啊,系統想提醒林喻,但是看林喻輕柔摸楚辜月腦袋的樣子,它選擇了沉默。它管那麽多做什麽,反正用的是宿主的信仰值,又不是它的。
兌換的道具有時效,所以林喻準備在必要的時間再用。不知道為什麽,她早上出去打探了一圈,發現本該白天打開的城門還沒開,許多人已經堵在各方位城門開始鬧了。
而守城官兵用武力威脅後,又給了個準信,午時一過,就會開城門。
午時過開城門?林喻皺眉,這皇帝是要殺人誅心啊,午時正是楚家斬首的時辰,他這是找不到楚辜月,想用楚家的死來逼楚辜月現身。
因為道具有時效,城門午時才開,林喻得為出城留夠時間,等到接近午時才敢帶楚辜月出門。此時道具已經生效,林喻牽著楚辜月大步往城門去,隻想趕在楚家斬首前把楚辜月送出去。
楚辜月驚訝於她面容變化之大,但也壓住了好奇心沒多問,因為此刻最重要的是逃出去。
結果這皇帝是真狠,命官兵和民眾宣傳,說昨日刺客的幕後黑手楚家已經被全員抓起來,午時斬首。老百姓有的是為看熱鬧,有的是為楚家覺得可惜,一窩蜂往鬧市街頭去。
林喻不能把楚辜月耳朵堵住,也不能把她眼睛蒙住,這些無處不在的議論聲傳進楚辜月耳朵裡,她整個人已經傻了。
“斬首?”楚辜月小聲問林喻。
林喻皺眉,沉重地點頭,剛要說什麽,卻見楚辜月松開了她的手,朝著人群湧去的方向跑。林喻怕她露餡,趕緊跟上。
楚辜月一路跑到了街頭,搭好的斬首台上跪著一排九個人。為首的便是楚辜月的爹娘,台下還有一堆被鐵鏈子鎖著的楚家人,等台上九個斬首完,立刻換下一批接著。
道具的偽裝數值林喻調得很高,以免楚辜月被認出,畢竟京城到處都是楚辜月的畫像。
楚辜月的爹娘跪在最前面,兩人昂首挺胸,哪怕跪著也腰背挺直,衣著破爛,卻不見神情狼狽。林喻緊緊抓著楚辜月的肩膀,以防她一激動就衝出去。
“午時已到!斬立決!”隨著行刑官的把牌子一扔,櫃子上往大刀上噴了口酒,舉起刀,刀身反射出正午耀眼的陽光,卻在冬日裡寒冷無比。
林喻感覺到手底下楚辜月越來越難控制,趕緊蹲下,抱住楚辜月,一隻手還去捂住楚辜月的嘴,免得她大叫。楚辜月瘋狂地掙扎,想要衝出去救她爹娘,卻被林喻抱住,絕望又憤怒。
林喻痛呼一聲,松開了手。好家夥,楚辜月在她手上咬了一口。但林喻沒放手,還是緊緊抱住楚辜月,還好兩人隱藏在人群中,動靜大也沒被人察覺。
而楚辜月眼見掙扎不開,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出於發泄,又一口咬在了林喻的耳朵上。林喻咬牙,想把人給拽開,但一想到楚辜月要親眼見到爹娘慘死,她又覺得可憐,就忍了。
等楚辜月發泄完,林喻的耳朵都流血了。還好沒下死手,不然林喻耳朵都要被咬下來。林喻拿手帕擦乾淨血,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算了,她也懶得管留疤與否,台上的楚家兩口子已經人頭落地,鮮血灑落一地。台下百姓無不唏噓,都說楚家怎麽可能謀害皇帝,這其中定然有不為人知的隱情。可是皇帝動作太快,有隱情也無處申冤。
林喻始終沒有放開楚辜月,她抱著楚辜月打算趁機離開,現在皇帝的眼線應該都遍布在刑場附近。畢竟皇帝還想借此機會來引出楚辜月,此時城門守衛應該比較薄弱,是出城的最佳時機。
楚辜月自爹娘人頭落地後,她連喊一聲“爹娘”的機會都沒有,一旦喊了,她就暴露了。她知道林喻是為她好,但小孩子的內心,仍舊是情緒高於理智,才會無法控制咬了林喻。
此時楚辜月見爹娘慘死,已經無力掙扎,窩在林喻懷裡,雙目失神,宛如一個木偶。而就在下一秒,楚辜月突然抬頭,扭動身體,貼到林喻耳邊,小聲說:“我看見齊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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