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忘恩負義的東西,也不想想,那些年若不是雲娘給你們許家做牛做馬,你們的日子哪能過得這般舒坦。”
林喻嗓門兒大,這時候村口已經聚集了好些看熱鬧的村民,聽林喻這麽說,也都跟著附和:“是啊,許家當年賣兒媳的時候,我們都親眼看見了,要不是裡正帶人及時趕到,雲娘就被一群壯漢抓走了。”
許大郎氣急,衝他娘怒目圓瞪:“娘你怎能把雲娘賣了呢!”
許老太趕緊大哭:“我也是沒辦法啊,外人都說你死了,你死了我總還要照顧元生和元洪啊,元生趕考要錢,元洪啟蒙也要錢,你一走,家裡沒人鎮得住老二,他要打要搶,我們都攔不住啊,是老二說要賣雲娘的,家裡老的老小的小,誰攔得住他呀。”
不提許老二還好,一提許老二,許大郎就更氣了。當年娶雲娘進門時,他就知道自己二弟不安分,眼珠子都快纏上他媳婦兒了,好在那時候二弟和林家老二在縣裡廝混,不常回家,否則他都要懷疑雲娘和他二弟給他戴綠帽子了。
不過這些都是自家人,自家事自然要關起門來說,哪容得外人來講。許大郎臉色越來越難看,身材粗壯,一看就是經常乾體力活的,皮膚黝黑,給人感覺不好惹。
只見許大郎聲音渾厚,不悅地對林喻說:“我們許家的事我自會處理,你現在就告訴我,雲娘在哪兒。”
林喻笑了:“你算老幾,我告訴了你,你當如何?”
許大郎聽到“你算老幾”,氣得怒瞪林喻,不過還是壓著火氣,說:“自然是把我媳婦接回來,一家人美滿幸福。”
“錯,是只有你們許家幸福。”林喻伸出食指,晃了晃,“人家雲娘離開許家,不必給你們當牛做馬,自己開醫館,懸壺濟世,受百姓尊重愛戴,不比給人當丫鬟強嗎?”
許老太忍不住開罵了:“你個小丫頭片子,嘴巴不乾不淨,我許家的媳婦怎是丫鬟,我家元生可是舉人老爺,她雲娘能當舉人老爺的後娘,那是她的福氣。”
許大郎伸手攔住他老娘,面露不耐煩:“別廢話,告訴我雲娘在哪兒,這是我們許家的事,輪不到你個外人插手。你若是執迷不悟,我就去縣裡報官,說你拐賣我媳婦。”
許大郎是雲娘丈夫,林喻和雲娘在外面眼裡頂多算雲娘好友,許大郎去報官,官府自然是偏袒他。除非,雲娘親自現身,為林喻辯解。可雲娘一現身,不就正中許大郎下懷了嗎?
林喻眯眼瞧著許大郎,她還以為許家大郎是個莽漢,竟沒想到還有些心機。
林喻冷笑:“我說了,雲娘在京城,你有本事就上京城找她去。”
莫說京城,就連魏州,石河村裡的人也沒幾個去過。許大郎如何能在偌大的京城找到雲娘,他不在半路上被山匪給搶劫殺害都算運氣好了。
林喻說這話,明顯就是不肯透露雲娘真實所在。許大郎也不和她客氣了,衝許家人使了個眼色,許家人就偷摸把林喻圍在一起。
林喻可不是什麽好惹的,她一溜煙兒就跑了。林喻是跑了,沒人抓得住她,可雲家人跑不了。
許大郎抓不到林喻,就去找雲家人要說法,非得雲家人說出雲娘在哪。
可雲家人哪知道雲娘在哪兒,雲娘也早就和她們斷絕關系了,尤其是給雲娘說親的時候,兩家人更是徹底鬧掰。不過雲父心想,雲娘不肯二嫁,說不定就是在為許大郎守身如玉呢?
遂雲父告訴了許大郎雲娘在縣裡住過的院子,他曾經和安家上門找過雲娘,還記得住路。不過雲父是不想帶許大郎去了,他隻告訴了許大郎路怎麽走,而且雲娘住的院子也不難找,離醫館很近。
不過等許大郎找到院子的時候,裡面自然是人去樓空。他隻好去找醫館,醫館現在是雲娘的大徒弟在打理,她哪知道雲娘去哪兒了。不過許大郎人也精明,他在醫館周邊打聽了一下,得知雲娘並非如林喻所說的留在了京城,前兩天分明醫館裡還有雲娘坐診,也就是說,雲娘現在就是在躲他。
許大郎一股氣憋在心裡頭,他剛回來時,聽他娘說雲娘未曾改嫁,心裡別提多高興了。他都“死”了這麽多年,雲娘如此年輕貌美,竟未曾改嫁,不是在等他是在等誰?
許大郎還心裡暗爽,結果現在雲娘竟然開始躲他,這如何不讓他生氣?花錢娶進門的媳婦,竟然想逃避身為人妻的責任,反了她了!
雲娘性子軟弱,她是做不出這種事的,許大郎聽他老娘說林喻前幾年攛掇大林家女兒帶著瘋娘分家,沒多久又攛掇雲娘和許家分家,頓時便知林喻不是個省油的燈,肯定是見不得別家過得好,喜歡挑撥離間、心理陰暗的女人。
雲娘說不定就是被林喻藏起來了,許大郎打定主意,第二天開始偷摸跟蹤林喻。
林喻這些日子在村裡,把她的地處理了,直接送給老張家,租子也不要了,但她對老張家有一個要求,就是等她走後,把她地窖裡堆積的種子送到裴家掌櫃手中,運送種子就用縣裡小林家停在院子裡的牛車。林喻現在不方便去找裴家掌櫃,免得有心人懷疑雲娘去向和裴家有關。
地窖裡堆積的種子是新一批,不再是以前的優良種子,而是林喻花費所有積分兌換的一種可以留種的種子,產量和質量都不及原先的優良種子,但優點也很明顯,可以留種,不必林喻每年兌換新的種子,裴家拿到這批種子,以後沒了林喻也能繼續種植新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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