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這是在你們寧雲峰打抱不平咯?好不容易當上首席大弟子, 便立刻為自己的峰謀好處?”撫劍挑眉, 不急不緩地說。
果然,被扣上以權謀私的帽子,慕離有些慌,急忙解釋:“仙君明鑒,弟子並無此意。”
“那你是什麽意思?”撫劍冷冷瞧著慕離。
慕離雖跪著,卻腰背挺直,半點不肯服輸:“弟子認為,寧雲峰女弟子絲毫不比別峰男弟子差,她們之所以在宗門大比上表現不盡如人意,皆是因為她們待遇本身就不如別峰男弟子,修煉和提升受限,自然成績不理想。”
“況且,弟子只是建議提高寧雲峰親傳弟子的月供靈石到和別峰一樣的水平,並未說超過其他峰弟子,提高的月供靈石也並非從別峰弟子月供靈石中挪用,這對別峰弟子來說,並無損失,且對宗門來說是好事,提升了宗門整體水平,弟子不知何錯之有。”
“不是為自己的峰打抱不平,那就是不服本君和前首席大弟子的安排,認為是我們委屈你們寧雲峰,故意做出有損宗門實力的決策,也要打壓你們寧雲峰?”撫劍句句不提忤逆,但句句都在暗指慕離忤逆。在慕離的理由中,撫劍想不到反駁的話,先給慕離扣一個帽子再說。
“弟子不敢!”慕離低頭皺眉,頓覺壓力很大,她隱約感受到了撫劍散發出來屬於分神境大能的威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撫劍冷笑,一掌拍向慕離:“不敢?本君看你是太敢了!”
掌風強勁,若是慕離受了這一掌,不死也殘。慕離乃是宓曦在凡界收的徒弟,毫無家世,就算是拍死在這大殿之上,也無人替她伸冤。再說了,撫劍他身為仙君,和其他仙君平起平坐,是慕離的師叔,拍死她也沒人敢說什麽。
掌風刮到慕離面前,突然被飛來的一個細長的劍匣子給擋住了。掌風呼嘯而過,被豎立在慕離面前的劍匣一分為二,向四周刮去。
“本君的徒弟,也是旁人能隨意處置的?”宓曦冷得毫無起伏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人未到,聲先至。
撫劍微眯雙眼,方才他那一掌,不說十成功力,至少也有三成,對付慕離那是輕輕松松,竟沒想到,被宓曦隨意丟個劍匣給擋去了。
宓曦戴著黑面具,如一陣風飄進大殿,身姿輕盈,飄飄若仙。
外人都道宓曦是五位峰主裡最弱的,但只有這幾位峰主自己知道,宓曦的實力他們根本就沒摸請過。宓曦不愛露面,也不和誰走得近,鮮少和人動手打架或切磋,他們根本無從知曉宓曦究竟是何境界。
見宓曦如此輕松擋下自己一掌,撫劍神色也認真起來:“原來是宓曦女君,你來的正好,慕離擅自做主,提高寧雲峰月供靈石,惹得宗門弟子議論紛紛,此事必須要有個說法。”
宓曦走進來,站到了慕離身旁,掃了她一眼,冷聲道:“起來,沒錯跪什麽。”
慕離一怔,抬頭看了眼宓曦,聽話地起身。雖然她面前的撫劍沒讓她起來,但宓曦才是她的師父,自然要聽師父的話。
雖有宓曦撐腰,但慕離也並未得意,恭敬地站在宓曦身旁,一副謹聽教誨的模樣。
仙君們看著這師徒倆,一個清冷出塵,一個靜如黑夜,看著都很冷淡,但又是完全不同的冷淡。慕離的冷淡透露著疏離和矜持,宓曦的冷淡則讓她神秘而黑暗,不可觸碰,不容直視。
撫劍臉色不大好看,他上一秒還在懲罰慕離,下一秒宓曦就說慕離沒錯跪什麽跪,那不就是在說他罰錯了嗎?
“宓曦女君何出此言?你的弟子沒錯,那便是怪撫劍仙君罰錯了?”齊焱冷哼一聲,出言挑釁。
宓曦不受挑釁,依舊冷淡地說:“那你們倒是說說,她做錯了什麽?”
“她擅自提高你們寧雲峰的月供靈石,以權謀私!”齊焱皺眉,義正言辭地說。
“慕離是否是首席大弟子?”宓曦問。
撫劍凝眉,沉聲道:“是,又如何?”
“首席大弟子本就有權決定各峰弟子的月供靈石數。”宓曦淡淡地說,一拂衣袖,在仙君之間落座。
“可她擅自提高自己峰的月供,分明就是在給自己峰謀好處!”
“月供靈石提到一百上品靈石便是謀好處,那本君可不可以認為,前首席大弟子,也是在給其他四座峰謀好處?”
“你休得胡說!你們寧雲峰全是女弟子,怎配和其他四峰相提並論。”齊焱氣得胡子都在抖。
宓曦掃他一眼,又說:“那本君問你們,本君的寧雲峰弟子配不配和其他峰弟子享有同等待遇?”
當宓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撫劍注意到,宓曦隱藏在寬大袖子裡的手微微抬起,他有種預感,一旦他說不配,下一秒宓曦就會和他動手。
撫劍沒料到一向不管事的宓曦一旦認定什麽,竟然如此倔,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要動手去爭去搶。撫劍心中冷笑,卻也要維持著表面的和氣。
幾位峰主為了弟子的月供靈石這點小事打起來,傳出去別的仙門不知道要怎麽看待雲霄宗。罷了,不過是月供靈石,不值得把關系鬧崩。
撫劍認為他是為了大局著想,為了雲霄宗的和平和臉面著想,他絕不承認,他在忌憚宓曦。
最後撫劍安撫了氣頭上的齊焱,又答應了不再管慕離決定月供靈石的事,放任慕離跟宓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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