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擰緊了眉心。
小僧人看著程歡,說道:“我師父曾教導過我,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施主隨本心去做,不要在意結果如何。若是遲遲猶豫不決,瞻前顧後,便永遠不會有期望的結果。”
“燒香祈福,願所求皆所得,”小僧人抬腳離去,“施主既入了新華寺,便是抱著祈求之心而來,不如施主細細想來心中所求?”
程歡蹲下,撿起那片被風險些吹走的銀杏葉。
走出新華寺的那一刻,巨大的鍾聲響徹天際。刹那間,暴雨如期而至,程歡將油紙傘給了掃地的老僧,淋雨前行。
老僧看著程歡的後背,雙掌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小僧人走出寺廟,看著老僧手中的油紙傘,詫異道:“師父,是那位施主給您的?”
老僧看著小僧人,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道:“了然,你今日多抄十遍《法華經》。”
了然委屈道:“師父,這是為什麽?是弟子做錯了什麽?”
老僧道:“人這一生,瞬息萬變,往往會因一個微不足道的舉動而改變一切。”
了然歪頭道:“師父在怪我開解了那位施主?”
老僧道:“她與你相遇,便是緣,你開解她,也是緣,緣起不可破,所以為師不怪你。”
了然噘嘴道:“那是師父為什麽罰我抄經?”
老僧道:“抄經是罰嗎?”
“了然,你修行不夠,為師讓你抄經,是為了讓你精進修為與心法,你卻認為為師是在罰你?”
了然:“...師父,我錯了,我這就去抄經。”
老僧看著了然跑進寺廟,摸了摸白胡子,看著下山的路,悠悠地歎了一聲。
雨越下越大,砸到身上竟有些痛。
程歡加快速度跑回了客棧,一踏進客棧大門,店小二立馬走上來,遞給程歡一個乾淨的帕子。
他見程歡全身被淋,頭髮也被打濕,問道:“客官,你的傘呢?”
程歡尋了個理由,擦了擦身上的雨水,“風大,吹跑了,到時候賠你一把。”
店小二擺手:“不用的,一把油紙傘不值錢,客官給的房錢和小費都夠我們買上千把油紙傘了。”
程歡笑笑,找了一處坐了下來,“給我來一壺熱茶。”
店小二應道:“好的,我讓後廚給您煮一杯薑茶去去寒吧。”
程歡點頭道:“可以。”
店小二跑去後廚,程歡擦著身上的雨水,突然門口傳來躁動。
程歡聞聲看過去,只見一幫穿著蓑衣,手拿長劍,目光凌厲,面帶威嚴的人走了進來。
有男有女,一共九人,看氣勢像是江湖中人。
程歡收回視線,繼續擦著。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摘下鬥笠,走到櫃台前,問:“還有客房嗎?”
算帳先生應道:“還有,客官要幾間?”
男子:“五間上房。”
他從懷裡拿出一包銀子,扔過去,“在給我們準備三桌好飯好菜,要快。”
算帳先生接過銀子,笑眯眯道:“二樓右側五間,這是房牌。”
“小樓,快送客戶去房間休息一下。”算帳先生喊過來店小二。
小樓給程歡送好茶,立刻迎上來,“客官,請跟我上樓,我帶您們去房間。”
九人上了樓。
程歡慢悠悠的喝著薑茶,身子由裡到外暖了很多。
剛才上樓休整的九人又下樓吃飯,就坐在程歡對面的三個桌子旁。
程歡喝了一碗薑茶,有些疲倦,剛準備上樓休息,就聽到對面傳來討論聲。
“這次的武林大會可真是驚心動魄,那幾個名門大派的宗主都差點被梵黎族聖女給毒死了。
要不是他們內力深厚可以抵抗毒發。否則就會命喪武林大會,一點還手余地都沒有。”八字胡男人感歎道。
程歡身子一頓,又坐回凳子上,繼續喝著薑茶。
“別說那幾個武功高強的宗主,就連我們都差點死在博川。”九人中唯一的女子後怕道,“梵黎族不愧是醫毒雙絕,那毒下的無影無蹤。眨眼間,幾個內力不深的人就已經毒發身亡,根本來不及救治。”
“哼,毒發身亡怪不得誰,人家聖女都說了,只有踏進過梵黎族聖地的人才會毒發,像我們連梵黎谷都沒去過的人,也只是內力被壓製,並無性命之憂,只是虛弱幾天便可恢復武功和自由。”擦劍的男子慶幸道。
“梵黎族被滅,聖女為了復仇毒殺了晨陽派、七耀閣和碧雲莊三大門派的眾多精英弟子,她甚至給禦劍山莊盛宗主和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下毒,果然心狠毒辣,殘忍至極。”
女子好奇道:“她為何要給禦劍山莊的人下毒,那禦劍山莊不是和她站在一邊的嘛?”
八字胡男人道:“梵黎族被滅,禦劍山莊並未出手相助。雖然他們說是不知情,可大家心裡清楚,梵黎族守護著寶藏,誰都想分一杯羹,禦劍山莊和梵黎族雖然表面交好,但誰又知道禦劍山莊真正的目的是不是為了梵黎族的寶藏。
如今梵黎族被滅,禦劍山莊八成也脫不了乾系,聖女給禦劍山莊下毒,到也算是理所應當。”
女子長歎一口氣:“聖女下毒猛烈,那幾個門派死了那麽多弟子,聽說晨陽派大弟子鍾林直接命喪當場,根本救不回來,晨陽派如今下了江湖令,勢要抓住聖女解毒,為他弟子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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