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桉垂眸。
她知道那人肯定不會有事,只是心中有些亂而已。
路清桉歎了口氣,可堵在心口的淤氣竟絲毫得不到一絲緩解。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難道她修煉出了問題,導致靈力堵塞?
路清桉立刻查探自己的靈海,靈海平穩清澈,運轉靈力時也沒有任何不適。
她明明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沒有死裡逃生的慶幸和開心。
只是心緒不寧而已。
——
太初閣來接他們回去的竟然是閣主尤欒。
尤欒神色焦急,走到路清桉面前,仔細查看一番,“沒事吧?”
路清桉行禮道:“師父,弟子無礙,讓師父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尤欒看著僅剩的八名太初閣弟子,長歎一口氣,“有什麽話先回宗門再說,這次歷練你們受苦了。”
“是——”
眾人跟隨尤欒回了太初閣,其余人都被自己的師父接走,尤欒帶著顧川和路清桉去了青霄殿,和三大長老和四大峰主共同商議這次魔勒門埋伏太初閣弟子歷練之事。
“鬼蛟淵是有人幫你們逃出?”尤欒聽完顧川的闡述,驚訝道,“那人竟然輕而易舉的殺死聖階碎地級別的星裂蟒?此話當真?”
顧川點頭:“回閣主,我親眼所見,那人只是動動手指就將星裂蟒殺死,我和清桉都查探不到她的境界。”
尤欒看向路清桉:“小川說的這一切,是真的嗎?”
從進入到青霄殿後,他這個弟子一言不發。
尤欒知道路清桉性子冷漠孤僻,不善言辭,一心只有修煉。
所以他也沒有過問她歷練過程中的所有事情。
只是這鬼蛟淵出現神秘人,還主動救人並沒有要求回報,實屬匪夷所思,尤欒生怕事情有誤,便想問問路清桉,顧川所說一切是否真實?
路清桉點頭:“顧川所言,句句屬實。”
眾人一震,煉丹長老猜測道:“難道這個神秘人是鬼蛟淵裡的靈獸化形?它既然能幫你們找到出口,想必很是熟悉鬼蛟淵的一切。
除了鬼蛟淵裡土生土長的靈獸,恐怕世間沒有哪個大能修士可以在凶險萬分的鬼蛟淵裡如履平地。”
路清桉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沒有說什麽。
鑄器長老猜測道:“會不會是境界在合體之上的修士在鬼蛟淵歷練,撞到咱們太初閣的弟子,便出手相救?”
“境界在合體之上的修士屈指可數,”客卿長老想了想,不讚同道,“除了我之外,無量樓的太倉山還在閉關,八神宮的公孫上河我前幾日才見過。若是這玄冥大陸之中還有修士境界達到了合體之境,不可能渡劫渡的毫無征兆。”
金丹之後,修士每次突破境界時,都要渡悍天雷劫,扛過天道的考驗,方可晉升。
雷劫浩浩蕩蕩,聲勢浩大,不可能渡劫渡的渺無音訊。
如今這玄冥大陸只有三人的修為境界達到合體之上。
分別是太初閣客卿長老關正平,無量樓太上長老太倉山以及八神宮宗主公孫上河。
而太初閣宗主尤欒的修為已經達到分神後期,只要突破悍天雷劫,便可晉升合體之境。
關長老看向尤欒,“或許真如煉丹長老所說,也許是鬼蛟淵的靈獸化形。”
眾人沒有反駁,他們也尋不到一絲頭緒。
顧川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路清桉,他們歷練的那群人裡,只有路清桉接近過那個神秘人,可她一句話都不說,想來是打算隱藏這件事。
顧川抿抿唇,沒再說什麽。
尤欒看了眼顧川和路清桉,抬手拂袖,呼吸深長道:“好了,關於鬼蛟淵之事不要對外人說起。”
“如今,神諭秘境馬上就要現世,想來魔勒門埋伏偷襲我宗門弟子定然是為了神諭秘境中的珍寶傳承和鎮壓的十萬魔徒,”尤欒目光如炬,正色道,“本座已得知其他門派進行歷練的弟子也遭受到魔勒門的埋伏截殺,等到神諭秘境出世,太初閣和四大宗門合作,定要將魔勒門所有魔徒全部誅殺。”
“是——”
眾人商討完便紛紛離開了青霄殿,尤欒多留了一會兒路清桉,檢查了一下路清桉的身體,生怕她在鬼蛟淵傷了根本。
等路清桉走出青霄殿,天已經黑成墨染。
路清桉看著不同於鬼蛟淵的血色彎月,此時太初閣的夜空之上,只有一輪清冷的圓月,月光灑落人間,冰冰涼涼。
從命殿回住所的路上,路旁的長明燈持續燃燒,照亮腳下的石子路。
在鬼蛟淵的夜晚裡,他們不敢使用篝火,怕吸引來凶猛的靈獸,任由黑暗將他們吞噬。
路清桉所帶領的歷練隊伍包括她一共有三十名,可如今能活著回來的只剩下八人。
如閣主所說,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路清桉惋惜同門的死亡,卻不會過度悲憫,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命殿為他們上一炷香,告慰一番。
剛踏入院中,路清桉察覺到院中有人,恰逢太初閣響起鍾聲。
鍾聲持續十二次,意味子時已到。
路清桉眼眸閃爍了幾下,並沒有召出裁雲劍,神色坦然的走進院中。
她看到院中杏花樹下那熟悉的清秀身影,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衣袂翩翩,仿佛將要乘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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