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看著掌中的毛兔子漸漸消失，子時已到，什麽都會消失。

　　她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內心竟然湧出當初垂耳兔死掉時才有的感覺。

　　胸口悶悶的，像是壓著一塊石頭，眼皮都在輕微的顫動。

　　程歡仰頭看著漫天繁星，抬手輕揉了揉眼睛，舒了口氣：“算了。”

　　不管是人設卡作祟還是什麽，有些東西該失去總會離開。沒必要挽留，沒必要在意，也沒必要情緒化。

　　程歡回到村裡，怕吵醒牧歌，小心翼翼的走進屋子，關好門。

　　剛準備脫掉外衣上床睡覺，就聽到床上傳來聲音。

　　“回來了？”

　　程歡一頓，回頭看，問：“你還沒睡？”

　　牧歌坐起身，月光下的身影顯得單薄，“在等你。”

　　“等我幹嘛？”程歡不解，“我練起劍來沒頭沒尾的，有時候練一天一夜也是正常。”

　　牧歌雙手抱膝，“我擔心你。”

　　“擔心我什麽？”程歡納悶，“我武功怎麽樣你還不清楚？”

　　“我清楚，”牧歌看著走過來的程歡，“可我依然擔心你會受傷。”

　　“尤其是你身上還有血腥味，是金蟬閣的殺手追來了嗎？”

　　程歡殺人的時候並沒有把血弄到身上來，她沒想到牧歌能察覺到。

　　她點頭：“不過是幾個小嘍嘍，知道我們的蹤跡想回去告密，被我殺了，你別擔心。”

　　牧歌抬眸，“你發現了他們的蹤跡，為什麽不帶我一起去？”

　　“你怕我連累你嗎？”她抓住程歡放在腿上的手，“我會些武功，雖然不如你，但也可以幫你。”

　　“不用，就算金蟬閣的閣主來都不是我的對手，”程歡感受到牧歌的關心，不似之前故作深情與為難，全是真真切切。

　　她摸了摸牧歌的頭，“行了，別怕，有我在，你死不了。”

　　“不早了，等明日我去和村長交代一下，我們就得出發了，早點睡吧。”

　　程歡躺在一邊，閉眼睡覺。

　　牧歌抿抿唇，她挪到程歡身邊，小聲道：“程歡，我有點怕。”

　　程歡看著兩人縮短的距離，因為村子裡的客房不多，兩人又都是女子。所以程歡和牧歌住在一起但也正常。

　　屋子裡的床很大，兩人就是平躺，中間仿佛還能在躺下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

　　除了第一日電閃雷鳴，牧歌害怕打雷，程歡允許她摟著自己睡的時候，之後睡覺兩人都各躺一邊，互不干涉。

　　如今感受牧歌的靠近，還有她說害怕，程歡往窗外看了一眼，納悶道：“今夜沒有雷雨，你怕什麽？”

　　“不知道，”牧歌看著程歡，“我心裡總有一股彷徨和恐懼。”

　　“彷徨什麽？恐懼什麽？”

　　牧歌黯然片刻，“可能怕自己孤苦伶仃，無人相陪。”

　　程歡一聽，心中了然，她拍了拍牧歌的肩膀，“別擔心，會有人陪你的，你不會孤苦伶仃的。”

　　還有男主在博川等你呢。

　　牧歌聞言，雙眸在月色下清亮如星，“真的嗎？”

　　程歡看著那恍如繁星的眼眸，心中劃過一絲她都不理解的愧疚。

　　她平躺著，閉上眼，故作困頓，隨意道：“嗯，早點睡，別胡思亂想。”

　　牧歌得到程歡的肯定，心滿意足的笑了，“那我今夜可以挨著你睡嘛？”

　　“幹嘛？”程歡眉頭微蹙，“你當你是石頭那個不懂事的小孩呢？睡覺還要挨著父母一起？”

　　牧歌：“你要是讓我挨著，我也可以是不懂事的小孩。”

　　她拉著程歡的衣袖，輕輕的晃著，語氣低糯，“程姐姐，我想挨著你睡，好不好？”

　　程歡眉頭一挑，嘴角輕揚，扯過自己的衣袖，往床邊側躺，“隨便你。”

　　牧歌聞言笑的燦爛，貼過去，“謝謝程姐姐。”

　　程歡垂眸，警告道：“手？！”

　　牧歌變本加厲，抱緊細腰，語氣卻可憐兮兮的，“程姐姐，我害怕嘛。”

　　程歡舌頭抵腮，無奈道：“你怕個鬼嘞。”

　　“那你就當我怕鬼吧，這月黑風高的，各種小鬼最愛出來做亂了，”牧歌貼的很緊，“程姐姐要好好保護我這個小孩子。”

　　程歡歎了口氣，拿牧歌沒招，只能不管，任她胡來。

　　牧歌聽到程歡無可奈何的歎氣，得意的笑了起來，開心的抱著程歡入睡。

　　第27章 天下第一劍果然好劍

　　事出緊急我不聽．

　　靈昌村的公雞啼鳴一直都很準時， 程歡起來穿衣，準備出去和村長他們說一下她們離開的事情。

　　牧歌看著程歡穿衣，發現昨晚送給她的毛兔子不見了， 房間裡也沒有。

　　她咬了咬下唇， 語氣委婉， 問道：“程歡，那個毛兔子你放在哪裡了？我這裡有袋子，可以幫你裝。”

　　程歡穿衣的動作一頓，隨口道：“可能…昨晚打鬥的過程中弄丟了吧？昨晚天色太黑了， 沒注意到。”

　　牧歌眸光一閃， “是嗎？那我再給你編一個吧？”

　　“不用了。”程歡笑笑，穿好衣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靈昌村依山傍水，清晨的風本就清涼，以往牧歌還可以忍住這股涼意，可此刻，她卻感覺到徹骨的寒。

　　牧歌抿緊唇， 泛著白， 臉上滿是失落的表情。

　　她蠕動嘴唇， 語氣沉沉，“是…因為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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