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尋似乎松了口氣,他道:“阿真這孩子因為性子太內向,一直也沒交到什麽朋友。我和她又不分在同一組,難免很多事照顧不到。但是仔細想想,她也該學著與人相處了。”
古瀟問道:“你不在衍兒姐這一組嗎?”
孟尋道:“不,我是卿平師兄帶著的。”他的眉宇間帶著些鋒芒,說話時眼神也格外堅定,給人一種“這個人今後必定大有所成”的感覺。孟尋又道:“果然這兩日一直在傳的‘赤紅天才’和‘喚靈成功’,就是二位了吧。”
古瀟不假思索地道:“是……誒?不對啊!”她回過神來,道:“‘赤紅天才’是什麽鬼啊?!這是什麽稀奇古怪的稱呼……”
孟尋本來並未多想,但眼下當事人這樣發問了,他就覺得這稱謂好像還真有些奇怪。其實也怨不得孟尋才有這種感覺,因為最初的傳言是“你聽說了嗎?驗靈台驗出了一個稀有的修靈天才,那人的手一放上去,紅色的光都照亮了半邊天!”,然後越傳越開,大家不知道這個天才叫什麽名字,又覺得這樣一長串前綴太麻煩,便索性叫她“稀有的赤紅天才”。孟尋這還是把“稀有的”三字給刪去了,不然聽起來就更怪異了。
這就好像把一個人突然丟進冷水裡,他會被冰得跳起來,而若是讓他進入溫水中,再將水溫慢慢變冷,他便不會有什麽過激的反應。
傳言亦是如此。
孟尋已經習慣了這種稱呼方式,自然不覺得奇怪。但古瀟卻是第一次聽,不免心生費解。
孟尋輕咳一聲,道:“總之,我聽說二位兩月後有考核,若是能通過,今後便是夢霆的弟子了,對吧?”
古瀟並不是個喜歡糾結外號這種小事的人,很快就從那個奇怪的話題當中脫離出來,道:“是的。”
“不過想來通過考核對二位而言也並不是什麽難事了。”孟尋微微側首看向孟若真,道:“阿真,我要去找卿平師兄了,你就留下繼續修煉,好嗎?”
他的語氣頗為溫和,明明兩人看上去差不多年紀,可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穩重且成熟。
孟若真似乎還有些怯怯的,但還是點點頭。
孟尋則是對古瀟和琴箏道:“那麽我就先告辭了,預祝你們的修煉一切順利。”說罷便轉身離去。
孟尋走後,氣氛陷入了迷之尷尬。古瀟有心想和琴箏去修煉,但又不好意思把孟若真扔在這裡不管。想了想,她問道:“若真……啊,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孟若真似乎沒想到古瀟會主動和她說話,連忙道:“可以的,可以的!”
“啊……嗯,那個,那若真,”古瀟問道:“我聽衍兒姐說過,這一組至少已經修煉了一年多,已經能夠練習靈術了吧?”
孟若真愣了一下,隨即道:“不,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她微微歎了口氣,道:“我的資質不好,而且也體弱多病。本來孟家的人十歲就該學習靈術的,有天賦的人還可以更早,但是我十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所以……我其實是這組裡修煉時間最短的。”
古瀟見她面露憂色,以為是無意戳到了人家的痛處,忙道:“若真,實在抱歉,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起有這麽回事,你別多想……”
孟若真臉色已經有些發紅了,她完全沒想到有人會給她道歉,便一個勁兒地擺手,“不不不!完全沒關系的!”
琴箏微微開口,似乎想說什麽,但恰好此時孟衍走了過來,孟若真忙不迭地跑走了。古瀟叫了幾聲,見叫不回來,便索性不叫了。
孟衍走近了,向著孟若真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對著古瀟和琴箏道:“你們的練習進展如何?”
古瀟道:“目前為止進展還算順利,我現在可以準確感知出周圍的靈體,但是判斷位置還不能做到十分迅速。”
孟衍微微點點頭,看向琴箏道:“那麽你呢?”
琴箏回道:“我比姐姐差一些,但是也能感知大致方位了。”
孟衍思考片刻,似乎是有些猶豫。猶豫片刻,還是道:“進展不錯,下午的練習也不可懈怠。”半晌,她繼續道:“明早你們提前一刻鍾來這裡,我給你們布置其他的任務。”
簡單囑咐幾句,孟衍便離開了。
古瀟原打算繼續練習,可又覺得這樣一個勁練習實在是太過無趣,便對琴箏道:“小箏,我們要不要再出去走走?”
琴箏似乎有些猶豫,道:“姐姐,今天我們已經走到不該去的地方了,就不要再亂走了吧……”
古瀟想了想,覺得也是,便和琴箏尋了個角落,盤足坐了下來。本想安安穩穩再修煉些時間,可誰知兩人剛坐下沒多久,便聽到身後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傳來。
因為這聲音太小,聽不真切,所以古瀟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她第三次聽到這陣哭聲時,實在是忍不住了,道:“小箏,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在哭?”
琴箏點點頭,道:“好像的確。”
古瀟立刻起身,道:“我去看看。”琴箏也連忙跟上。
兩人撥開身後的樹叢,在一棵灌木的後面,果然發現了那個正在哭泣的人。這人身上的白衣已經沾上了泥土,頭上兩個燈籠結掛了樹葉,兩條小辮子也沾上了灰,看起來亂糟糟的。
古瀟凝神一看,驚道:“若真?”她立即上前將孟若真扶了起來,道:“若真,你怎麽了?才一會不見,怎麽就弄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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