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如臨大敵,慌張道:“我,我得先走了!他們又會把我抓回去,難得溜出來一會……”她匆匆跑出去幾步,又回過頭來朝著古瀟喊道:“喂,你可別去告我的密啊!”說罷又一溜煙地跑了。
古瀟更無語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誰好嗎……還有我幹嘛要去告密,閑得沒事做麽……
……
“古瀟姑娘,久等了。”
竹枝向著古瀟走來時,手中多了兩個提盒。她將兩個盒子交給古瀟,囑咐道:“這個盒子是晚餐,另一個裡面是藥房為你們煮出來的藥。”
古瀟疑惑道:“我們?”
竹枝點頭:“是的,遊公子吩咐過我們煮藥的方法,不會錯的。上層的是琴箏姑娘的,下層的是你的。”
“不不不,真的沒有弄錯嗎?”古瀟又重複一遍道:“小箏,和我的?”
竹枝肯定道:“沒錯,遊公子的囑托我們定不會記錯的。”
見此,古瀟不再多言,她接了食盒,道了謝後就返回了房間。
她一直在想事情,到了屋內時,神色依然很是嚴肅。
“姐姐?”琴箏見她這副嚴肅的樣子,擔憂道:“姐姐,出什麽事了嗎?”
古瀟緩和了神色,道:“也沒什麽。”她打開其中一個食盒取出了飯菜,卻沒有動裝著藥的那一個。
“姐姐,另一個盒子……是有什麽問題嗎?”
古瀟神色不變,道:“沒問題。那個是藥,遊弈教人煎的。”
她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暗暗畫了個問號。
沒問題?這問題大了去了。
給小箏的藥還能理解。小箏身體本來就弱,喚靈之後更是需要調養。可是根本沒理由給她。她活蹦亂跳的,沒生病也沒受傷,完全不需要那種東西。
古瀟看了看外面,天色漸暗。她放下筷子,站起身來道:“小箏,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琴箏也立刻起身道:“姐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我和你一起。”
古瀟安撫性地拍了拍琴箏的肩膀,微笑道:“沒事,什麽事都沒有。我只是去找一下遊弈,不要擔心。”她把琴箏按回了椅子上,一邊向外走一邊囑咐道:“已經深秋了,晚上外面風涼。小箏待在屋裡,不要出門。”
她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對著琴箏的耳朵低語道:“小箏,先不要喝那碗藥。等我回來。”這才放心地出門了。
琴箏看起來非常不放心,但是古瀟又堅決不讓她跟來,她隻好乖乖地繼續呆在屋子裡。本來今天喚靈的事就已經讓姐姐擔心了,她不想再惹姐姐生氣了。
屋門被輕輕帶上,房中隻余琴箏一人。
她卻是放下了碗筷,將左邊的袖子挽了起來。白皙的左臂上,赫然是一道赤色的符文。這符文不過小孩巴掌大小,圖案也頗為奇特。乍一看上去就像一輪火紅的太陽正散發著強光,但若是細瞧,便知不同。不同就不同在這日光上。
組成日光的圖案看起來分明像是閃電,數道這樣的“閃電”排在“太陽”周圍,竟使得這符文有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
琴箏盯著這符文半晌,兀自歎了口氣。說實話,她也搞不清這是什麽東西。喚靈回來之後,這奇形怪狀的符文就顯現在她的手臂上,她也嘗試著看能不能擦掉,但結果顯而易見。
她並沒告訴任何人,包括遊弈和孟卿平。
這奇怪的圖案實在是讓她覺得有些不祥,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她更不會告訴古瀟。要是叫姐姐知道,免不了又要憂心。
不過情況也並不糟糕。這圖案除了奇怪詭異了些,倒是沒對琴箏產生任何影響。琴箏便也無心去多管它。
她放下袖子,又拍平了上面的褶皺,將桌子上的碗碟都收了起來。
古瀟出了房門,卻並沒朝遊弈的房間過去。
這個時間,她可不會去找遊弈。她要去的地方,是驗靈台。
今天下午的驗靈台也太古怪了,不去看一眼,古瀟絕對無法放下心來。
當時孟卿平和遊弈在結界裡為琴箏進行喚靈儀式,她一直盯著那結界。最開始的確什麽也看不見,可是喚靈途中,她右肩的靈璆忽然就有了反應,也就是那一瞬間,她看到了結界裡的情況。
雖然只有一下,但古瀟看得真切。
結界裡總共三人。
琴箏坐在驗靈台中心,對面有一人正隔空向她體內輸送什麽,另一人靜立一旁,似是並無動作。想來琴箏對面的人便是孟卿平,正為琴箏輸送靈力。另一個便是遊弈了。
但更讓古瀟在意的卻並非這三人。
那原本瑩潤透亮的驗靈玉台,不知為何,竟是通體都變成了赤色。若是普通的赤色也便罷了,偏生這赤色給她的感覺過於怪異。最底部的顏色極為濃鬱,越是往上,赤色卻越是淺了。到了最上面,甚至這赤色都不十分明顯,仿佛摻雜了陽光那般。那感覺就像衝天的火焰裡被燒死的人流出的鮮血。
即使只看了一眼,這種感覺也讓古瀟不寒而栗。不久之前的記憶就像洪水決堤那樣,又重新翻騰起來,鋪天蓋地地朝著她的腦內湧去。
正午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卻一點暖意都沒有,隻覺得身上汗毛倒豎,足底被凍住一般,竟是不能移動分毫。
她一直盯著的其實又哪裡是結界,分明是想透過結界再看一眼那個驗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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