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昭笑了笑,正欲開口,但洛未雪卻顯然不想讓他說話。入夢金鈴響起,洛未雪道:“雛菊!”
雛菊幾乎是在話音剛落的時候就抄起剛剛被丟在地上的靈器劈山斧,朝著洛昭的方向攻了過去。斧刃劃破空氣,帶出一道風聲。
洛昭話尚未出口就被凌厲的攻勢打斷,他幾乎是有些嘲諷地笑了,側身躲過了劈山斧,燭燈在他手中散發著越看越詭異的光芒。“嗯?劈山斧?”他陰惻惻地道:“這可是砍下你恩人頭顱的凶器,你竟然還在用。瞧,說什麽正義不正義的,還不是舍不得拋棄力量?”
說罷,他又看向一旁的洛雪,道:“真想不到,會以這種方式見到你。洛昭這老東西倒不是全無用處,只是……你現在這副模樣可真是讓人失望。”
他說話的期間,雛菊完全沒有停下手裡的攻擊,劈山斧劈落的力度越來越大,可洛昭始終是遊刃有余的狀態,劈山斧傷不到他分毫。
聽了這一堆話,蘇天晴心下大駭。
這個人果真不是洛昭!
他是誰?!
這具身體一定是洛昭的,可靈魂卻已經被替換了。是換魂術。
但洛昭是雪殿長老,靈力高深自不必說,蘇天晴翻遍了記憶,也想不到誰能奪了洛昭的殼子,生生換了魂。
她正觀察著,卻聽見洛未雪冷冷道:“你還真是賊心不死,陰魂不散。”她停頓了一下,身體卻沒有移動分毫,薄唇緩慢地吐出三個字:“洛、向、陽。”
洛未雪的聲音不大,卻如一道響雷炸裂在蘇天晴耳畔。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垂垂老矣的老者,只能一遍遍重複那個名字:“洛向陽……洛向陽。洛向陽?!你是洛向陽?!”
那老者就笑得更開心了,開心到眼角的皺紋都堆疊在一起。雛菊仍在不懈地進攻,他似乎不願再和雛菊爭鬥,便隨手召來了周圍等候的修靈者讓他們去對付雛菊,而自己則提著白燭燈慢悠悠地走到蘇天晴身側。他淡淡道:“阿晴。”
蘇天晴幾乎是下意識地搖頭:“你沒死?!”說完又頓覺不對,洛向陽已經死了。這一招是洛家的秘術,換魂術。
換魂術乃是雪殿上一任殿主洛向陽的獨門秘術,施術者可以將自己的靈魂與其他人進行置換,被置換者的魂魄會進入施術者體內。因為靈魂離體,所以被置換者的魂魄會陷入短暫的沉睡,而施術者的魂魄卻不會受到影響。等到換魂術解除,被置換者的魂魄才能重新歸體。
這一招的用處很是廣泛。用於偵察敵方的情況更是再好不過。
洛向陽是寄生型的靈力,所以這一招他用得爐火純青。
可是蘇天晴怎麽也沒想到,這一招還能用在奪人身體上。
洛向陽已死,屍身已經入土,他對洛昭用了換魂術的話,洛昭的魂魄又在哪裡?!不,不對。洛向陽中毒身亡,是什麽時候用的換魂術?他哪裡有機會?!有能力也有機會使用這個術法的人是……是……
蘇天晴猛然看向洛向陽,後者悠然自若地提著燭燈,仿佛只是在觀看一場無聊的鬧劇,又像是在玩一個沒什麽趣味的遊戲。
葉願瀟幾乎是在雛菊出手的一瞬間就斥出了流月七星劍,她神色微冷,看著洛向陽的眼神中帶著些防備,但眸中更多的卻是審視和不解。
“阿晴這麽聰明,看來是想明白了。”洛向陽緩緩地開口,道:“那想來你也會站在我這邊吧?等我換了身體奪回靈主之位,你就能解脫了。也不枉我忍辱負重在這衰老破敗的軀殼裡待了這麽多年。”
蘇天晴的魂魄幾乎是遏製不住地發抖,她連一貫冷漠傲然的姿態都維持不住,顫聲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洛昭在哪裡?”
“啊……你說那個家夥?他和我從來就不是一條心。”洛向陽笑出了聲:“明明是洛家的長老,卻三番兩次幫著你這個蘇家人說話。說起來他還是我的伯父,怎麽就向著外人呢?”
蘇天晴不敢相信,她道:“你還知道他是你伯父?!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洛向陽的聲音低沉,把這幾個字在唇齒邊玩味了一番才道:“這話可就錯了。他幾次壞我計劃,若是此人不除,如何鏟除蘇家和其他勢力呢?你覺得,洛家能夠成為四大世家之一,難不成就是靠你的婦人之仁?”
蘇天晴從未想到居然有一天會從洛向陽口中聽到這些話。
說實話,她和洛向陽的婚事是她自願的。
雖說是聯姻,但她蘇天晴若是真的不想嫁,沒人能強迫得了她。
嫁給洛向陽的理由也很簡單,他救過她一命。
聽起來很匪夷所思,不過蘇天晴的確遇過險。
冬雨成為蘇天晴的貼身丫鬟後,蘇家接到過一個委托。閔溪附近有大量怨鬼肆虐,作亂數起,請蘇家和洛家前往鎮壓。這件事本來輪不到蘇天晴插手。蘇止把這個女兒保護得很好,平時蘇天晴都很少出門。但她那時修靈剛剛進階,再加上蘇大小姐本身就心高氣傲,於是她也沒和人說,傍晚時分她破了禁製帶著冬雨就去了閔溪。
她表面上看著是很有底氣,但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能遇見多少厲鬼。快要到閔溪的時候,蘇天晴停了下來,對冬雨道:“你,去給本小姐買些吃的。”
冬雨卻早有準備,她從懷裡取出一些糕點,道:“我擔心大小姐會餓,提前備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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