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情緒寡淡,似乎對什麽天下易主並無興趣,她收起手中的紙符,道:“別的事我沒心情過問,天不天下的我也不管,我只要雲家晹宮和葉願瀟,其余的隨你處置。”
“孟望塵”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道:“葉願瀟……看不出來,你對她還挺上心,連自己的姐妹都下得去手。不過……”
他上前兩步,有些輕佻地挑起少女的面具,露出少女面容上的一大塊褐色印記。他看著那塊雲朵形狀的印記,道:“我還是希望,你記得自己的身份。雲家三小姐,雲中淚。”
雲中淚嫌惡地偏過頭,看樣子是被惹怒了,她一把搶回了面具,後退兩步,道:“孟望塵,你最好放尊重些。若不是為了晹宮宮主的位置,我不會與你合作。”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而且你這樣的人也不是我能看得上的。”“孟望塵”看著面色陰沉的雲中淚,淡淡道:“你知道我為什麽選擇了你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雲中淚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她轉身往外走,道:“我會按照計劃行事,而你只要記住我們的約定就行了。”
雲中淚的身影消失在洞外,“孟望塵”微眯起眼,低低地笑出聲。“因為……你是‘雲中淚’啊。”
……
“我們不去結緣村嗎?”葉願瀟看著面前雲霧繚繞如夢似幻的宮殿,道:“這裡好像是……晹宮?”
林墨箏停下腳步,點了點頭,道:“這裡就是晹宮。姐姐,我們暫時不需要去結緣村。”
“為什麽?”葉願瀟疑惑道:“不是說孟遲要對結緣村下手了嗎?”
“那裡有巫言他們,就算是有人想攻打,也不會那麽輕易得逞。”林墨箏眼中閃過冷意,道:“但是,如果我們現在不去晹宮,就沒人能攔得下雲中淚了。”
林墨箏這話和她先前的說法截然不同。
葉願瀟茫然道:“雲中淚?她想做什麽?”
“她既然能給雲知涯下毒,目的自然再明確不過。”林墨箏道:“她想奪取晹宮,掌管玉瓊灣。”
葉願瀟直覺胸口氣血上湧,她道:“那雲應泣豈不是有危險?”
“雲瑤把山茶安排在了雲應泣身邊,有山茶保護,雲應泣不會出問題。我擔心的是……”林墨箏停頓一下,道:“晹宮的濁氣恐怕要出事。”
葉願瀟仔細看去,果然在一片雲霧繚繞中察覺幾縷不祥且壓抑的黑氣。“附近難道有怪物?”
白羽綾不安分地在林墨箏的臂彎間扭動,林墨箏道:“不止。姐姐,等下如果發生變故,一定站在我身邊。”
林墨箏既然這樣說,那一定是情況很嚴重且不可掌控。葉願瀟點了下頭,道:“我明白了。”
作為四大修靈家族之一的雲家,晹宮的守衛一向森嚴,但如今,這裡的修靈者幾乎稱得上是稀少了。明明是修靈世家,可晹宮內部竟然只有寥寥數名修靈者,這委實不大合理。
兩人來到大殿,雲應泣似乎語氣焦躁地說著什麽,見葉願瀟和林墨箏到來,她怔愣一瞬,隨即收斂了情緒,道:“葉願瀟,林……妖主?你們怎麽來了?”說著,她對立在一旁滿臉斑點的少女道:“山茶,快請二位落座。”
“不必了。時間緊迫,我也就有話直說。”林墨箏看了山茶一眼,顯然也無意追問為何山茶連名字都不換,隻淡淡道:“雲知涯失蹤了。”
雲應泣的身體一僵,她抬起頭來看著林墨箏,似乎又覺得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她的謊言無處遁形,便歎了口氣,道:“是。前幾日晹宮的許多弟子莫名其妙失蹤,我和姐姐派人追查也沒有結果。昨日姐姐去望靈山參加孟家的靈女繼任大典,我本想守好晹宮等姐姐回來,卻不想今日發現病重的舅舅不見了。”
葉願瀟道:“你就……沒懷疑過晹宮裡有人圖謀不軌嗎?”
“懷疑過啊。”雲應泣道:“但是,近日消失的弟子太多,我根本找不出端倪……半夏和山茶一向忠心,不可能是她們。這種情況更不可能是我和姐姐……我想不出還有誰。”
林墨箏道:“雲中淚。”
“……什麽?”
“我說,雲家三小姐,雲中淚。”林墨箏道:“你可曾懷疑過她?”
雲應泣像是從沒想過這種可能,她遲疑片刻,道:“這個……也不可能。三妹平日裡性子溫順謙和,雖然寡言少語有些沉默,但絕不會做出傷害生父的事情。”
葉願瀟問道:“那她如今身在何處?”
雲應泣一怔,道:“這……”她微微偏過頭,道:“山茶,你可見到三小姐?”
山茶低著頭,道:“未曾。三小姐此刻不在晹宮。”
“……”雲應泣沉默片刻,道:“三妹她或許是去調查弟子失蹤一事了,她話一向不多,悄悄離開也是正常。”
周圍的濁氣漸漸濃鬱起來,林墨箏冷眼看著雲應泣,最終道:“罷了。你執意隱瞞,我也不願再問。只是,為了保住一個人,你們兩個無意之間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修靈弟子,你們心裡清楚。”
殿外傳來兵刃交接的聲響,林墨箏攔在葉願瀟身前,低聲道:“姐姐,小心。那些東西圍過來了。”
雲應泣和山茶衝到殿門口,無數人影正朝著大殿的方向襲來。那些人影周身纏繞著黑氣,走路的姿勢極為扭曲詭異,一看就知道他們此刻已經不再是正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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