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頭如意和鳳翎琴一樣,都是這世間罕有的法器,一直以來,不知有多少人為了得到它們而費盡心機,但始終沒有一人能夠真正得到它們的認可。能夠勉強被它們承認的,也就只有胡貳和那時遠在雪域修行尚且不是妖主的白玖。
等到後來那把鳳翎琴成為了白玖的妖器的時候,“幻音天琴”這個名字才公然出現在這世上,當然,這就是之後的事情了。
若是見到這種強大的法器,許多人的第一想法都是恐懼或者被那強大的力量所吸引。
那時的胡叁剛剛化形,見到那柄散發著熒熒光芒的如意,他睜大了雙眼,對自己的兄長說道:“如果能與它心意相通就好了。”
胡貳一愣,問道:“為什麽會這麽想?”
胡叁猶豫了片刻,眸中清亮,道:“它看起來很孤獨。”
原來,這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的願望。不是因為胡貳的囑托,更不是因為對力量的渴望。從一開始,這就是他自己的想法。
心口處被暖融融的光亮填滿,數年來遊離在外的感情慢慢回籠。周遭的黑暗迅速褪去,被光亮包裹住之前,胡叁聽到了一聲歎息。
不是先前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倒像是一種悲憫而釋然的感慨。
“吾名,歸心。”
普通的法器都是持有者來取名,但世間至強的、不是需要被主人認可而是會主動選擇主人的法器卻不是如此。而得到它們認可的證明就是,知曉它們的名字。
奪目的綠光衝破了血紅枝蔓的桎梏,連帶著那些怪物都統統被摒退在屏障之外。
胡叁睜開雙眼,心口被穿透的傷已經愈合,他的身前浮著一柄玉如意。在他睜眼的同時,那如意有感應一般落回了他的手中。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看清了周圍的情況。
妖殿被毀了大半,殿內妖族重傷昏迷不醒,到處都是散發著血腥氣的樹枝。沒看到洛禾和孟遲的身影,想來是離去了。
胡叁眉頭蹙起,走向角落裡的一個人。
胡陸的衣衫破破爛爛,身下全是血跡,那柄重錘落在她手邊,砸出一個不小的坑。她傷得很重,但似乎並未完全失去意識,而且她的傷好像也被簡單地處理過,至少幾處致命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
感覺到有人走來,胡陸微微睜開雙眼,見了來人,她有些錯愕地張了張口,卻嘔出一口血來。
“……”
這口血吐出來,胡陸把眼睛睜大了些:“……你還活著?”
胡叁俯下身,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一邊給她傳了些妖力一邊道:“他們去哪了?”
“妖後大人和魔王重傷,孟遲和洛禾正在找她們,老七把他們引開了。”說著,胡陸又嘔出一口血來,看上去十分狼狽。
“妖後大人回來了?!”
胡陸虛弱地點了下頭,又道:“天恕契約被奪走了,但妖主大人在那上面留下了封印……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解開的……”
胡叁神色不見緩和,他加大了些妖力的輸送,道:“你還能堅持嗎?”
胡陸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能。”
“好。”胡叁收了手,道:“我必須去找到那兩個入侵者。”他站起身,一手穩穩地執著那柄玉如意,平日裡那種陰柔造作之態盡數消失,那一刻胡陸竟然覺得他極為可靠。
他向前兩步,堅決道:“我會死守妖界,不惜一切代價。”
就像他的兄長曾經做過的那樣。他尋回了自己的心,再不會被仇恨陰謀蒙蔽雙眼,也再不會對同族出手陷害。如今的他,隻想也只會繼承自己兄長的意志,守護好兄長一直以來都要守護的地方。
……
在一片白光中,葉願瀟睜開了雙眼。
周圍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她似乎躺在一張床上,不過這床好像有點硬……
她動了動手臂想要坐起身來,這時候身體的感覺才慢慢回籠,靈脈撕裂的劇痛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重新跌了回去。
“大小姐,您醒了。”
“葉寧……公子……”葉願瀟吃力地轉過頭:“花遙怎麽樣了?這是哪裡?”
葉寧的表情很有些憂慮不安,他道:“花遙大人有纏煙照看,這裡是妖界的地底,胡柒公子和雲宮主正在與孟遲洛禾戰鬥,屬下會為您療傷。”
“什麽?!”葉願瀟道:“孟遲來了妖界?!”她撐著手臂就想要坐起來:“那我怎麽還能躺在這裡?!”
“大小姐,請冷靜。”葉寧道:“屬下疏散了妖族,鬼槐姑娘帶著一部分妖族前往了附近的避難之處,不會被發現的。”
葉願瀟搖頭道:“不行。妖主她還沒回來……望靈樹現在已經完整了,胡柒和雲宮主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必須立刻就……”
這種葉願瀟稍微推測就能得出的結論,目睹了妖界現狀的葉寧自然也清楚。但是,葉願瀟的靈脈受損,如果這樣不管不顧,很可能會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大小姐,請恕屬下不能認同。如今您的靈脈受損,靈璆也不在身上,剛有好轉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風險……”
話音未落,只見葉願瀟手指尖亮起紅光,靈力觸碰在她腕間的手串上。手串上那枚赤紅的吊墜閃爍著紅光,那光亮很快便蔓延至全身,將她整個人都包圍了起來。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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