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一直拒絕睡覺,拒絕休息。他把巫族所有族人的死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來到洛家後,他說要和過去的自己說再見,就這樣,他成為了木槿。明明是男人,但一直男扮女裝,仿佛這樣,他就能擺脫掉祀天者可悲的宿命。
“他和原先完全不同。我知道你們一定覺得木槿很奇怪,但……那只是他想要掙脫命運的手段之一。”
秋葵一改往常的沉默寡言,說了很多話。這期間,他的神色一直很平靜,仿佛早就接受了一切一般。
葉願瀟道:“你……為什麽也男扮女裝?”
秋葵笑了笑,道:“我答應過他,無論發生什麽,都會陪他一起。即便是這樣胡來……我們都老大不小的了,偶爾鬧一鬧也未嘗不可。”他繼續道:“至於‘為什麽我們沒被控制’,你們應該知道雪殿靈女的靈器入夢金鈴,我們是巫族人,留下也是因為當年的交換條件,雪殿殿主沒有理由控制我們。”他停頓片刻,又補充道:“當然,她也控制不住我們。”
“木槿現在這樣子,真的沒關系嗎?”
秋葵道:“沒有辦法。畢竟,這十多年來都是這樣過來的。”
葉願瀟震驚道:“十多年沒有睡覺嗎?”
“嗯。”
“怎麽會這樣……僅僅是因為一個夢,這也太過分了……”
秋葵道:“雖然聽起來很荒謬,但這是真的。天地之間的氣運都是有數的,歷代祀天者所做的夢有好有壞,無一例外都會成真。”他繼續道:“你們的同伴被關在雪殿的罪閣內,想進去救他們必須拿到進入罪閣的令牌。不過那塊令牌只有罪閣的看門人和雪殿殿主才有,看門人長期守在罪閣內,所以你們只能從洛靈主那裡入手。”
葉願瀟道:“其實我不覺得洛殿主會好好和我們談。”
“是的。所以我才帶你們來這裡。”秋葵看向不遠處的一片雛菊,道:“有些東西,你們會從別人那裡得到答案。”
“比如雛菊?”
秋葵站起身,道:“雛菊平時總是在靈主身邊,但有時她會來這個花園。她和這裡的其他人不同,你們應該也發現了。”他對兩人行了一禮,道:“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
秋葵走後,葉願瀟的心完全沒有放下。“沒想到木槿……離憂他還經歷過這些。”
“姐姐,每個人都有他必須背負的東西。木槿姑娘也一樣。”
“可是,明明就不是他的錯。”葉願瀟有些傷感地看著陽光下的雛菊花,道:“為什麽要把所有的罪過都攬到自己身上呢?”
“因為巫族對他而言很重要。”
“什麽?”
“正因為巫族對他非常重要,所以他更不能允許自己犯錯。哪怕只有一點可能,他也會覺得是自己的過失。”
“……”葉願瀟沉默片刻,道:“等陶木他們的事情解決了,也許有什麽地方能幫上木槿。畢竟也是巫言的族人。”
林墨箏道:“姐姐想幫助他們嗎?”
“如果有我們能幫忙的地方的話……”葉願瀟道:“巫言是我們的恩人,幫他們對巫言也有好處的……”
林墨箏點點頭,道:“好的,姐姐。”正說著,她的手腕處傳來幾聲箏鳴。“雛菊姑娘就在附近。”
葉願瀟心下一喜,道:“那我們快去找吧?”
“不必,姐姐。”林墨箏攏了攏衣袖,道:“她已經過來了。”
葉願瀟抬頭看去,花園中的小徑盡頭,有一個人影朝這邊走來。此時已是黃昏,在夕陽的暈染之下,雛菊花都被鍍上了金色,那人的白衣幾乎要與這片雛菊花融為一體。
她們等著的人,終於到了。
第116章 罪閣令牌
洛家的花園很大,不過這裡隻種了一種花。這種花就是雛菊。
此刻,名為雛菊的少女正站在葉願瀟和林墨箏面前,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葉願瀟心道不妙。這個眼神,果然還在被控制中嗎?她試探著道:“雛菊姑娘?”
雛菊看向葉願瀟,目光中流露出了疑惑之色,仿佛不明白為什麽葉願瀟會叫出她的名字。
葉願瀟又道:“我們是前來尋找同伴的。能請你帶我們去見狐七他們嗎?”說完,她又想起雛菊可能不知道狐七他們的名字,便補充道:“就是你們抓來的那幾隻妖。”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那幾隻妖”,雛菊就像被觸發了什麽咒語一樣,她的手中靈光湧動,不多時便出現了一柄斧頭。那柄斧頭劃開空氣朝著葉願瀟和林墨箏就劈了過來。
葉願瀟早有防范,她立即帶著林墨箏後撤,堪堪躲開了雛菊的攻擊。與此同時,流月七星劍應召而出,她道:“突然攻過來可不太妙啊。不過只要姑娘第一次沒砍中,我就不會因為毫無還手之力而任人宰割了。”
那斧頭劈到的地方裂開了好大一個口子,原本生長著的雛菊花也受到了波及,毀了一大片。
“真是驚人的破壞力。”葉願瀟看著被毀壞的花朵,道:“那把斧頭……果然就是雪殿的靈器,也是唯一能夠毀掉藏靈山群的劈山斧,對吧?”
雛菊卻仿佛沒聽見葉願瀟的話,她低著頭看向被砍壞的花,目光中流露出懊悔與痛楚之色,她恨恨地看了一眼葉願瀟和林墨箏,似是準備再打。但握著斧頭的手終究沒有揮出去,雛菊轉過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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