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涯微一點頭,殿中便瞬間出現了四五名弟子,徐文莠和半夏的屍體出現在了大殿中央。
看到徐文莠的屍體,徐夫人的眼淚又劈裡啪啦地掉下來,一邊哭泣一邊咒罵著古瀟和琴箏。山茶雖不如徐夫人表現得如此激烈,卻也以一方手帕掩面,低聲啜泣起來。
琴箏走上前去,對著屍體查看一番。
徐文莠的面色發青,手背之處泛黑且有針刺痕跡,除此以外身上沒有傷痕,顯然是中毒而死。至於半夏,她雖為溺水而亡,但死狀十分安詳平靜,除了後頸處有一個針眼外,身上也沒有其它傷口,饒是自殺,也似乎沒有這麽安詳的。
古瀟不動聲色握住琴箏的手,傳音道:“小箏,看出什麽了嗎?”
琴箏點頭,回道:“姐姐,我已經有線索了。”
兩人站起身,琴箏從容道:“七日之內,我會找到凶手。”
雲知涯又道:“不過,為了更加保險,你們二人之中需要暫留一人在晹宮,另一人調查此事。”
古瀟了然。這是把這個爛攤子折騰給她們了,而且為了防止她們甩手不乾還要留一個人在這裡當人質。
……真的是太流氓不講理了。
還未等古瀟說話,琴箏便上前一步,道:“不可以。”她的語氣很是冷淡:“這件事本就與我們無關,我們不會留下來。”
一聽這話,一旁的賓客都不高興了。大家都竊竊私語起來,什麽“殺了人不承認”、“就是怕事情敗露”、“想一走了之”這種話層出不窮。
雲知涯道:“既然你們二位不願留下,那只和你們一起來的小狐狸留下也是可以的。”
話音剛落,狐七便從雲瑤身後的簾子中轉了出來。
古瀟心道:“難怪一直沒看見他,原來躲在簾子後了。”
狐七一出來就直奔琴箏而去,他圍著琴箏團團轉,似乎不想留下。
古瀟見他可憐巴巴的,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道:“雲宮主,我願意留在晹宮。”
琴箏瞳孔驟縮,幾乎是脫口而出道:“不可以!”
古瀟笑著搖搖頭。她拉過琴箏的手,道:“小箏,這件事和狐七沒關系,不可能把他留下的。況且……狐七的情況你也知道。”她繼續道:“現在大家都懷疑我們,為了洗脫嫌疑,我留下來也是最好的選擇呀。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凶手的。”
開玩笑。
雲知涯留下她們能有什麽好事?
說是留下,實際上就是軟禁,或者是押入牢房看守。半夏是晹宮的人,雖然只是丫鬟,但雲知涯也不會就此了事。再者說,看雲知涯對待吳徐兩家的態度,想來吳家和徐家在玉瓊灣的地位還是不容小覷的。
她和琴箏初來乍到,什麽都沒有,此時除了妥協別無選擇。
琴箏顯然也知道獨自留在晹宮會面臨什麽,她道:“姐姐,還是我留下吧。”
“那不行。”古瀟道:“小箏,現在他們懷疑你,這件事由你調查才最有說服力。再說了,調查這種事我做不來呀。還是呆在晹宮輕輕松松的,這裡有吃有喝,又不會虧待了我。你看狐七可憐巴巴的樣子,就帶他一起吧?”
古瀟說得雲淡風輕,看上去毫不介意,然而她自己心裡很清楚,留在晹宮就等於是人質,人質的待遇可不會是好吃好喝。所以,她更不能讓琴箏留下。
地牢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古瀟不希望琴箏有任何機會和牢房這種地方扯上一點關系。
況且……現在大家重點的懷疑對象就是琴箏,要是琴箏留下,說不定等不到古瀟回來,琴箏就會……讓琴箏留下等於把罪名坐實,古瀟斷然不可能這麽做。
琴箏猶豫半晌,最後道:“好。雲宮主,我同意。七日之內,我一定找到凶手。”
雲知涯點頭道:“我會讓雲瑤和你一同前往,協助你的調查。至於古瀟姑娘,就暫時留在晹宮,等你的消息。”
琴箏沉聲道:“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們必須好生待我姐姐,若是我姐姐受了什麽傷害……”
“這個自不必說。”雲知涯道:“事情未定前,我們會對古瀟姑娘以禮相待。”
琴箏看了古瀟一眼,古瀟臉上是淡然的微笑。她道:“小箏,放心去調查吧,我等你回來。”
琴箏咬了咬下唇,終於點點頭,轉身離開大殿。
雲瑤行了一禮,也隨後跟了出去。
不一會,守門的弟子發來傳音符,琴箏和雲瑤已經離開晹宮。
雲知涯一個眼神,大殿四周便出現了許多修靈弟子將古瀟圍住。雲知涯道:“琴箏姑娘已經出宮調查此事,古瀟姑娘,請吧。”
古瀟拍了拍衣袖,淡淡道:“不用多說,帶路。”
大殿中又一次傳來議論之聲,雲中淚看著古瀟離開的背影,面具下的神情晦暗不明。片刻後,她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捏緊了拳頭。
天牢中很昏暗,只有水滴落的聲音和牆上明火符發出的“劈啪”聲。牢中似乎並沒關押著什麽人,古瀟被帶著走了一路都沒聽見這裡有人說話。
帶路的人是山茶,來到最盡頭的一間牢房,山茶道:“請進吧。”
古瀟笑道:“有勞了。”她不疾不徐地走了進去,牢房中的環境倒是比古瀟想象的要好,既沒有發霉的腐味,也沒有成堆的老鼠。“環境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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