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東西,遠處身著婚紗的小姑娘還在朝她俏皮地眨眼睛,裴夙玉心底一片柔軟,甚至有種不真實感,不過很快,周身的賓客陸續過來祝賀,打破了裴夙玉不合時宜的想法。
婚後的日子溫馨又平淡,是裴夙玉曾經夢寐以求的樣子,兩人都十分滿足。
唯一可惜的就是……甘鹿一直沒懷孕。
又過了幾個月,眼見這個問題是越發嚴重,比如這天,裴夙玉回到家,喊了甘鹿兩聲沒人應,但是進臥室一找,卻瞧見小姑娘苦著臉從衛生間出來。
裴夙玉不信那麽點距離甘鹿聽不到,她眯了眯眼睛,很是奇怪:“你怎麽了?”
結果小姑娘抬起頭,頭上好像頂了朵烏雲,不但不停下雨而且還揮之不去,一度導致她整個人都喪喪的:“裴老師……我還是沒懷孕。”
裴夙玉:“……”
裴夙玉很想問,這麽個問題值得你回都不回我一句話嗎?但是她忍住了。
沒錯,雖然裴老師現在是個小心眼的alpha,但是她還是會在甘鹿面前做做樣子,直接表示:“沒懷孕又怎麽了?順其自然不就好了?”
這話難道不是標準答案嗎?裴夙玉自我感覺良好,可結果是遭到了甘鹿毫不猶豫的白眼。
接著,小姑娘氣憤起身,二話不說砰的一下關上了門,留下蒙圈的裴夙玉歎了口氣,任勞任怨地拍拍門,不過門其實也沒鎖。
甘鹿為什麽著急,裴夙玉也不是猜不到原因,她推開門進了房間,耐心哄著生悶氣的小姑娘。
還試著用信息素安撫自己的omega。
不過不知道誰的原因,信息素用著用著,一不小心就過了火,甘鹿毫不矜持地撲上來,用力親親裴夙玉的唇角——小姑娘都這麽主動了,裴夙玉覺得她再忍就說不過去了。
兩人很快滾做一團,又是一室春光。
只是裴夙玉萬萬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端,接下來,甘鹿的攻勢越發激烈,每天都想盡辦法勾引她。
裴夙玉又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柳下惠,每次都抱著“愛人在懷哪還能忍”的想法和甘鹿“廝混”一團,毫不避諱,到最後,裴夙玉差點都吃不消了。
結果甘鹿反而更著急了,有時候連做夢都會突然摸著肚子,一臉母性光輝地喊著“寶寶”。
裴夙玉終於遲鈍地意識到了小姑娘對懷孕這件事的偏執態度,她一時無奈,想讓甘鹿放寬心,只是最後……
裴夙玉發現自己每次試圖安慰都會把兩個人安慰到床上去之後,很快也放棄了這件事。
當然,她也不可能放著甘鹿這麽大的壓力不管,索性直接準備好一切,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她直接掏出兩張機票朝甘鹿揮了揮,誘惑似的開口,“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來不來?”
小姑娘眼睛當即一亮。
大概還真就是那句話,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快快活活在外面玩完回來,剛到家沒幾天,甘鹿忽然一拍腦袋。
後知後覺地看向裴夙玉,“裴老師,我大姨媽好像遲到一個多月了。”
裴夙玉一愣,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一下突然雞飛狗跳起來,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預約醫院的某個人連聲線都在抖。
直到那張甘鹿確認懷孕的診單被裴夙玉握在手心裡的時候,兩個人的表情還都有點恍惚。
她怔怔地看向甘鹿小腹的地方,心中奇妙的感覺蔓延,好似不可置信,又像欣喜若狂,即便知道一個月的胎兒是不會胎動的。
但是裴夙玉還是沒忍住,輕輕把耳朵貼到了甘鹿的肚子上。
甘鹿有些意外,但看著難得失態的裴老師,也忍不住吃吃笑起來,這一次是真的母性光輝了,讓人感覺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甘鹿的情況其實有點不太穩定,靜養了一個月,兩個人挑了個特殊的日子,先是去療養院看了奶奶外婆,又去看了甘鹿的媽媽。
大概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甘鹿現在總能想起幼時她尚且幸福的那段日子。
原本記憶中早已模糊的母親的形象越發清晰,甘鹿有時候想著,甚至會毫無預兆地流淚,為了寬她的心,其實這些天裴夙玉已經帶她去看過媽媽好幾次了。
而且,其實沒了甘狐的作妖,林舒挽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狂躁情緒從一開始不定時發作,到現在已經可以很好的控制了,大概歇斯底裡時的記憶沒有完全消失,看見甘鹿,她眼裡會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隨即便悄悄地給她塞東西,像是彌補著什麽無可挽回的東西。
其實那些未必就是甘鹿需要的東西,甚至很多東西對她來說根本派不上用場,但是甘鹿還是很開心,會直白且清晰地表達對媽媽的喜愛。
每每到這個時候,林舒挽便也會笑得羞澀,裴夙玉在一邊看著,隻覺從前還沒發現。
現在這麽一看,甘鹿眉眼間確實更像林舒挽。
難怪是母女。
她感歎一聲,很快護工準備帶林舒挽回病房休息了,甘鹿便朝媽媽道別,裴夙玉和她在一邊遙遙站著,兩人忽而對視一眼。
氣氛一下沉落下去,即便她們誰也沒有表明目的地,但是來到墓園的時候,誰也沒覺得意外。
墓碑上的名字仿佛是昨日刻上去的一般嶄新,好像一切都近在咫尺,甘鹿定定地盯著墓碑,仿佛面對的依舊是那個堅定溫暖的影子,而不是一扇冷冰冰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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