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樣的,當真是越來越放肆,都已經敢直呼自己名諱了,南暮雪氣極,直接站了起來,青筋驟起,走到楚若身旁,冷笑,“武功沒學會,嘴上的本事倒是精進不少,”猛地用勁掐住那脖子,“為師倒要看看徒兒最近是學了什麽天大的本事,都敢出言頂撞了。”說完她另一隻手又用那樹枝猛地向楚若打去,連打三下,速度之快,楚若根本沒反應過來,雙手又多了三道傷痕,一道疼過一道,白衣隱隱滲出紅色,看樣子是打出了血。
楚若其實本是嘴上叨叨,畢竟看她還站在那堅持扎馬步就知道了,沒想到對方下手如此之狠,她便是再也忍不住了,雙手用力向地上砸去,哐啷哐啷,那些碗就一個個的摔碎,落水成冰,她居然笑起來,滿臉的不服氣,這模樣竟然生出一股邪魅,“你今日有本事就打死我!”
南暮雪作為這少宮主,平日裡哪有人敢這般忤逆她,偏偏這人還是楚若,她很是生氣,她第一次如此上心去親自授一個人,重要的是這個人是楚若!這是她潛意識裡不曾察覺的,總而言之一句話,她現在也惱了,語氣比這冰洞還要可怕,指尖已是悄然灌注內力運於樹枝,“好,我今天就成全你!”
樹枝不停的抽打過去,楚若雖然嘴硬,但總也不想被打的渾身是傷,索性也跑不過,她乾脆也就不跑了,所以幾乎在對方打下來的第一時間她就以手抱頭去擋,南暮雪也不管這些,反正打到哪算哪,是以那樹枝下來基本也就都都還是打在那雙手上,只不過沒打幾下,那樹枝就不配合的斷了,她一甩長袖,“滾回自己房裡,好好想想今日錯在何處!”其實她若是想繼續教訓下去,何愁沒有兵器,再不濟的,赤手也不是不行,說到底她不想再繼續下去,南暮雪不曾深想,也不會承認,打過去的第一下,她就已經後悔了。
是夜。
“楚若,”小果兒端著一碗藥推門而入,“我們幾個偷偷給你熬了點藥,你起來喝了吧。”
楚若裹著一床棉被,面色有些蒼白,她撐著身子坐起來,勉強笑了一下就馬上咳起來,“咳咳……謝謝你們,不過我沒什麽胃口,你先放那吧,我待會再喝。”
小果兒看她這難受的模樣心裡也不太舒服,只不過一陣,楚若被打的消息就傳的整個宮裡都是,也不知道是從哪流出來的,她從懷裡摸出一包油紙包住的東西打開遞過去,“你喝完嘛,你看,這是其他姐姐下山帶回來的蜜棗和白糖糕,本來想等你喝完藥給你個驚喜的,白糖糕雖然碎了點,賣相,也一般,但是很好吃的,呐,都給你,不過你只能吃一口,剩下的喝完藥再吃。”
楚若看著那包已經碎成雪花一般黏在棗上的“蜜棗白糖糕”又好笑又無語,但心裡更多的是感動,“我知道了,藥涼一點我就喝,已經很晚了,你快回去睡吧,明早起不來就要挨罰了。”
一提起挨罰她臉上就沒了笑意,小果兒過去拍拍她的頭,“你別難過了,宮裡哪個弟子沒挨過十棍八棍的,我也挨過三棍呢,少宮主打你的算少的了。”
她扯了一下嘴角,“她今天也打了我十下八下的,這還算少?”
“拜托,那是用樹枝,我們說的一棍,是把棍子打斷為止!”
……楚若沒想到所謂的一棍是這個意思,她搖搖頭,“這百花宮,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噓,”小果兒慌忙阻止她再說下去,“被別人聽見你就死定了。”
“死就死吧,反正我被她下了百花蠱,一個不順早晚也得死。”
“你今天是怎麽了,和平時很不一樣,平時你很,嗯,”小果兒想了半天才一拍腦袋想起那個詞,“樂觀,對,很樂觀的,就是被打了幾下,不至於變成這樣吧。”
楚若擺擺手,“你不懂。”倒真不全是因為挨了這頓打,準確的說除了疼以外她就沒在意這個事,她是難過,難過自己怎麽就穿越了,還攤上這麽個地方,她是想家了,想念自己的那個時代,想念那裡的一切一切。心裡開始冒出一個念頭,就算回不去,也不要再待在這裡,腦海裡滋生出想法,下山。只要把解藥解決,一切問題迎刃而解,就算沒有永久性的解藥,她偷上個十載八載的帶走,她就不信,高人那麽多,沒人會照著製出來,就算做不出來十年八年也夠本了,本來穿越就是重生,第二次生命,活一天算一天。
“好了好了,你別再想了,趕緊喝藥吧。”
“我一會就喝,你趕緊去睡吧,真的不用管我了。”
“真的不用?”
“不用,放心吧,你走了我就喝,我就是現在不困想自己坐會而已。”她故意裝作沒事的笑著。
“那好吧,你記得喝啊,”小果兒控制不住的打個哈欠,“困死我了,我睡覺去了。”
“去吧去吧。”
等小果兒一走,臉上的笑容就不知不覺凝固,直至收起,還是那麽呆傻的披了被子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就那麽入定了。
咯吱~
房門再次被人打開,合上,只不過燭火已經熄滅,聽見來人也不出聲,對方似乎歎息一聲,然後走到床邊,楚若本不想理,小偷也好走錯房也好,她統統不想管,只不過那窸窸窣窣的聲響讓她有些忍不住,終於懶洋洋的開口問出聲,“誰。”
來人明顯有些意外,“你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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