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暮雪不知何時手裡已多了一杯茶,她習慣用指尖撫過杯沿,這是多年習慣,“邪魔外道?咱們的名聲又能好到哪去,所謂的正派一向所不齒,便是飛鵬堡也想欺到頭上來了,新來的這幾批弟子,少說也有二三十人,目標太雜了。”
南宮煙歎一口氣,“小心駛得萬年船,她們來的時候咱們倒是防著的沒讓她們知道上下峰的法子,但是長此下去總得出事,不然,趁時間還不長,都送下山去吧,讓她們去凝兒那。”
殷琉璃卻反對,“投鼠忌器,這樣以後咱們還怎麽招攬弟子,招了也不敢收,此事,再思慮兩日,我和兩個心腹弟子已經密切盯著她們,希望能有收獲。”
南暮雪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再觀察兩日,若是不行,”
“若是不行,”南雲霜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由遠及近,“一個不留。”
一個活口都不留,南宮煙伸個懶腰,一副不屑的樣子,“大護法今日怎的有空了。”
“煙兒,”殷琉璃瞪她一眼,這丫頭什麽都做在臉上,然後她笑著打圓場,“雲霜怎麽來了。”
南雲霜笑笑,走到幾人身旁時南暮雪和殷琉璃都默契的往兩邊讓了一下,她也坐了下去,“若我不來,你們也不打算叫我了吧。”
“那是,您那麽忙,我們哪敢請啊,怎麽,老宮主閉關了,想起我們了?”
“我今日可不是來與你逞口舌之快的,”南雲霜擺擺手,“雪兒,這事需要當機立斷,不可婆媽。”
“我也知道,但這些弟子裡有好幾個資質不錯,實在有些可惜,而且其他人,也是無辜……”
“無辜?這江湖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的,寧殺錯莫放過,別讓心軟拖累你。”
殷琉璃聞言直勾勾的望著對方,“霜兒,你怎麽變成這樣。”
“若是你們做不來,便由我做,”南雲霜已經起身,走之前在地上放了一張紙條,“這是我這些時日觀察以來發現的可疑目標,隻待再次確認,到時候再沒有結果,殺無赦。”
“你們瞅瞅她,現在什麽德行了,”南宮煙撇著嘴。
“什麽德行,”殷琉璃又開始開起了玩笑,“怎麽我記得某人以前和她關系最好了。”
“琉璃!”南宮煙氣急敗壞,然後想起什麽似的湊過去,“倒是不如你和凝兒那麽好。”
“死丫頭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行了,別鬧了,”南暮雪拾起那張紙條看了一眼便遞給了二人,“既是有目標,就好好查查,霜兒倒是一貫的雷厲風行,這點我們幾個還真是自愧不如。”
兩人接過看了後將紙條毀去,南宮煙打個呵欠,“我聽說你又被老宮主責罰了?”
提起受傷,不知怎的南暮雪腦海裡第一時間卻浮起的是楚若那張臉,臉上隨即悄然泛起那抹早些時候褪去的紅暈,“沒什麽,小問題而已。”
“哦,”南宮煙卻神秘兮兮的笑,和殷琉璃互相打個眼色,二人立刻就坐的離對方更近了些,“快給我們說說你和你那寶貝徒兒的事。”
“提她做什麽?”
南宮煙抱著腿,“你這次被罰,跟她脫不了乾系吧,我們這少宮主為了愛徒得罪柳少鵬的事跡已經傳遍整個江湖了,連我這出門在外的人都知曉了,還有你下手那個狠啊,又殺又廢的,嘖嘖,我們少宮主真是護短的緊哪。”
殷琉璃也調笑著,“偏偏你自己就欺負楚若的緊,每□□她練武,哪是扎馬步,就是變相的責罰吧,但是呢,那家夥私下裡帶著那些小弟子玩牌你倒是睜隻眼閉隻眼的,你如此縱她,也不怕別人說閑話。”
南暮雪臉上倒是一本正經,“我南暮雪的徒兒自是只有我能欺負,若她是個人人都能欺負的主,便丟了百花宮也丟了我南暮雪的名聲,我又何必費盡心思去磨礪她。”
“真不像你作風,還有點心口不一,”南宮煙壞笑著,“我是越發的好奇了,她到底有什麽奇特之處,要不是個女子,我還真就以為是你情郎,不過她那張臉長得也不錯嘛。”
“她生性單純,卻並不愚鈍,只要稍加開發以後必能為我所用,她的女子身份,你們記住萬不可泄露出去。”僅憑知道一個老宮主的存在就能猜到自己的傷是被娘親打的,一點蛛絲馬跡就能知曉許多,楚若,可造之材。
“放心吧,我們的嘴你還不知道多嚴,現在也就我們仨,伺候她的小果兒,還有老宮主和那誰知道,你可得小心你那寶貝徒兒自己大嘴巴說出去。”旁的兩人自然知道她口中那誰指的是南雲霜,至於三護法段凝因為在外,而且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可能,也並沒有告訴她的必要,就日後再說吧,“小果兒照顧她這麽久了,你就沒問問那丫頭可發現她有什麽異常?”
“她不會說出去的,我警告過她了,若有泄露便別想討百花蠱的解藥,至於小果兒,”南暮雪搖頭,“小果兒那丫頭也是個心思單純的,那日我也不過是隨口叫的一個丫頭,讓她去沒有盯著她的意思,,不過她照顧她也合適,她們倆倒是混的挺熟。”
“老宮主怎麽突然要去閉關了,她舍得放權給你。”
“她的情花醉已經來到最後一層,自然不容有失,至於放權?你覺得可能麽。”
南宮煙拱了對方一下,其實相對而言南夢華從沒親手打過她們,最多是嚴厲些,罰她們跪一整天,或是不許吃飯,就算打也是旁人用藤條抽上幾下,反觀南暮雪就不同了,非打即罵,而且頓頓狠手,故作輕松的安慰,“別難過,等她死了我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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