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黑了麽。”雖然看不見,不過一個瞎一個不會做,在這廚房也折騰夠久了,估摸著起碼太陽都得下山了。
“已經全黑了,”
“那正好,”楚若立刻興奮的搓搓小手,“咱們別回房了。”
不回房,南暮雪不解,“去哪。”
“房頂啊,你帶我上去,就咱們房間的房頂,昨天我讓小二往上面搭了兩張矮凳和一張小方桌,今天是滿月,月亮又大又明,風景一定很不錯,咱們上去吃。”
“無聊,”話語雖是嫌棄,然而她已經第一時間帶著身旁之人飛身到那屋頂上,穩穩落下。
“怎麽樣,是不是挺好看的,我雖然看不見,不過坐在這房頂,微風颼颼的,不冷不熱,這附近不挨著山間竹林這些麽,風景應是好的。”
南暮雪抬眼望去,如楚若所說,今晚月色確實醉人,染的附近的一片都覆上了一片朦朧美謐的銀白,四周確實都是些山林,她從未試過在這般的情況下用餐賞景,尤其這月色,甚是美極。然而這一切,總是因了旁邊之人,轉眼望去,那懵然不知的家夥臉上永遠都揚著笑容,第一次,她的生辰,會有人記得,慶祝。
“來,”楚若摸索著倒了杯酒遞過去,“今天你生辰,喝一杯,我先乾……咳咳咳……好嗆……咳咳……”
“慢點……”南暮雪立刻起身去為她拍了背,“你喝得太急了。”
楚若本就不愛喝酒,而古代的白酒還都特別辣特別烈,她拍拍自己然後擺擺手示意對方自己無事,“沒事,你也喝,”
“你不擅飲酒,”對方已然拿過那酒一飲而盡,“何必勉強自己,”
“今天是你生日嘛,”她再次摸著那些菜碗,通過大小找到了那碗,“試試這鮮蝦豆角燜面,生日得吃碗面條的,長壽面,你不愛吃肉我就沒放,加了點大蝦,吃吧。”
南暮雪只是用筷子夾起一兩根面條放入口中,她平生素不貪食,然而今天這碗面,卻覺得可口無比。
“好吃嗎,”
本想回個嗯,轉頭想想若是如此回了那家夥必又是撇嘴要埋怨一句不說個好,然而她如是想著,嘴角卻有了笑意,“好吃。”
“那就行,忙了一下午都餓了,”摸著想去拿筷子,“我也吃點。”
她未觸到東西,那筷子已被人拿過,“張嘴,”
有人喂何樂而不為啊,楚若便也就不推卻了,老實的讓對方喂著自己吃了東西。
酒過三巡,菜也七七八八的都下了肚,楚若帶著微醺的醉意開口,“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南暮雪身子一震,倒小小驚訝一下,“你這家夥,何時也有這作詩的雅興了。”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若不是此人時時刻刻與自己寸步不離,南暮雪幾欲懷疑眼前的人是否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楚若,這幾句詩詞當真佳作,乃世所罕有,喃喃道,“你今日,是怎麽了。”那詩中之意,竟會讓她生出一種共鳴,高處不勝寒,她站在百花宮的最高點,漠視眾人,卻隻感到,那麽的涼。
“哪跟哪啊,”她只是喝了兩口想起這情景便隨口念著兩句蘇軾的水調歌頭,也並不是真就醉了,“這不是我寫的,覺得應景,便吟了兩句,不過師傅可是喜歡,我回去可以給你寫兩本詩集。”嘿嘿文采咱確實是沒有的,不過咱也沒撒謊說是自己寫的是不,以前背那些古詩句也就能抄下來給小蛇蠍看看這點用了,瞧她這樣應也是喜歡這些個文鄒鄒的東西,那百花宮裡能讓她開心的不多,權當是哄她開心了。
“時至今日,”南暮雪聽她這話卻以為她這人是沒個正形,既不是你寫的,詩集又豈會說寫就寫,然而她到底還是驚訝於方才那兩句詩詞,“楚若,我還是不能真正了解你。”
那話裡有些什麽旁的情緒楚若是沒覺出來,她隻感受到了一樣,落寞,於是她便摸爬著,緩緩稀到了南暮雪身前,握了她的手覆在自己臉上,“我就在你眼前啊。”
南暮雪反扣住對方的手,只是盯著她一言不發,最終上前一下,抱住了那早已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心裡的人,“若兒,”
“若兒在,”這聲呼喊包含了多少感情,楚若知道,有歎,有念,也有恨,卻不是恨自己,而是小蛇蠍恨她二十年來的苦累,而且余生極有可能將這樣繼續著,她拍著她,安慰道,“沒事的,從前二十年都是你孤身一人,以後我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的。”
良久,耳邊才傳來一個音節,“嗯。”
楚若覺得對方心情應該緩和過來了,便輕松的問道,“師傅今天開心麽。”
南暮雪一怔,然後眼睛朝其他地方瞟著,“差強人意。”
“說上街買個禮物給你吧,你今天又不去,哎哎,”
“分明是你自己無心,若是你有意送禮給為師,便是把你鎖在房裡也能想出辦法來,可見你本就沒這個意思,枉你平時總說為師如何如何的待你好,又養著你,供你吃供你喝,結果你就這般的沒誠意,做頓飯也是為師親自動手,”她忽然俏皮的笑著,抬手扯了一下楚若束起的馬尾,“沒良心。”
“別扯我的呆毛,本來就不聰明,”楚若整整頭髮,然後反駁著,“你這人怎這麽不講理呢,到底是誰說不去的,而且,咳咳,我還非得糾正你不可,”從懷中掏著東西,“誰說我沒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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