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媽媽把手機放回口袋裡，家裡暖氣足，她穿著羽絨服有點熱，紀媽媽脫了身上的羽絨服，她沒去掛衣服，而是放在大腿上，兩隻手壓在羽絨服帽子上。

　　“我昨晚知道的。”昨晚上，紀爸爸給她發消息，說女兒黏唐老師的孫女，紀媽媽就發現不對勁了。

　　後來，她多問了幾句，紀爸爸老實回答了，說兩人面對面站在路燈下說話，魏爸爸和魏媽媽在樓上看著，說他老了，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也不怕冷的，要站在外面吹風。

　　紀爸爸沒往她們談戀愛這一方面想，隻當她們是好朋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重要到一定得當面說。

　　自己的女兒哪樣的性子，紀媽媽最清楚，別人都說女兒像她。

　　紀媽媽覺得，某些方向，女兒像她，但更多的方向，女兒一點都不像她。

　　她是那種溫溫柔柔的性格，見人就會笑，就算生氣，也是會笑著表達出來。但女兒不一樣，紀瑤光生氣還是高興，她都不會笑。

　　紀瑤光從不黏人，許是和她的成長經歷有關，幾個月時，紀媽媽因為工作的事情把紀瑤光交給紀奶奶帶。

　　每一年，紀媽媽和紀爸爸也就回來個幾次，所以紀瑤光小時候都不認識他們，在家裡和女兒熟悉了，他們又要因為工作離開，下次再回來，女兒又不認識他們了。

　　紀瑤光長大了點後，不會把他們給忘了，但見面也不會像別的小孩子一樣，撒嬌讓他們抱抱，紀瑤光就是叫一聲他們。然後，她剛才在看書她就繼續看書，她剛才看電視就繼續看電視，父母影響不到她。

　　紀媽媽想到有次她回家看望女兒，想抱一抱女兒，女兒還躲開了，她想摸摸女兒的臉和手，女兒也會躲開，說不習慣，就算是自己的媽媽，她也不習慣。

　　紀媽媽沒見過紀瑤光黏人，紀瑤光那些朋友，她也不黏，但她黏著魏明湘，如果只是單純的朋友，女兒不會這樣。

　　紀媽媽歎口氣，她笑：“我昨晚沒去機場接她們兩個，要是我去了，在機場我就能看出來，後來瑤瑤她爸說她黏湘湘，我就感覺這兩個孩子不像單純的朋友。”

　　魏媽媽還挺奇怪的：“瑤瑤不黏人啊，我看她黏湘湘，也很依賴湘湘的。”

　　在魏媽媽心裡，紀瑤光和魏明湘一樣，都是兩個沒有父母就活不下去，照顧不好自己的小廢物。

　　魏爸爸聽到動靜，出來說了一句：“兩人連菜都不會洗呢，這離開父母可怎麽辦。”

　　魏媽媽給了他一個白眼：“那是小情侶的情趣，你懂什麽。”

　　孩子是很多事情不會乾，但真沒這麽廢物，洗菜還是會的啊。

　　魏爸爸又進廚房了。

　　紀媽媽微笑：“可能我和她爸從小就沒陪過她多少時間，瑤瑤基本是一個人長大的，她不黏人的。”

　　紀媽媽想到紀瑤光讀高中時候的事情了，小學和初中紀瑤光在海城讀的，那時候這邊還有爺爺奶奶，也有一些親戚。

　　十四歲去江城讀高中，紀瑤光就是一個人生活了。

　　他們知道她獨立懂事，也沒請個保姆照顧她。

　　每次打電話，見女兒把自己照顧的很好，紀媽媽也就沒擔心了。

　　只是後來每次想起，又聽同事說他們這一行沒時間陪孩子，被孩子抱怨，同事傷感落淚，紀媽媽也很愧疚難過，打個電話給女兒，十多歲的紀瑤光還會安慰他們，說她理解她不會抱怨。

　　但是人哪有不黏人的呢，只是紀瑤光以前沒這個條件。

　　有魏明湘了，她就很黏魏明湘。

　　魏媽媽也想到了，紀瑤光是自己長大的。

　　自己女兒呢，是在自己和丈夫打造的溫室下長大的。

　　魏媽媽就說：“現在兩個人在一起了，我一直把瑤瑤當女兒看待，你放心，我以後只會對她更好，湘湘有的也會給她。”

　　紀媽媽沉默片刻：“那麻煩你們了，我，我……”

　　魏媽媽拍拍她的背：“我們理解，瑤瑤也沒怪過你們。”

　　紀媽媽點了下頭：“就是覺得一直在虧欠這孩子。”

　　魏媽媽怕她難過，忙轉移話題：“那老紀他們那裡呢？知道了能夠同意嗎？”

　　紀媽媽很有信心：“他們肯定和我反應一樣，本來對這孩子就是一直都不管的態度，他們都沒想過瑤瑤會談戀愛。”

　　魏媽媽放心了，那就好。

　　不然吃飯時候說出來，在餐桌上打起來就不好看了。

　　外婆從樓上下來了，看到魏媽媽和紀媽媽，她有點無語：“瑤瑤和湘湘在一起，人都變得幼稚了。”

　　紀媽媽好奇：“怎麽了？”

　　外婆特別無奈：“兩人坐在桌子旁剝瓜子，剝好了也不吃，裝在兩個盤子裡，我下來時盤子裡裝了好多瓜子仁了，你們猜她們在幹嘛？一人拿著一個牙簽在那裡數，多大的人了，還乾這樣的事情。”

　　魏媽媽捂臉，好丟臉。

　　這種事情一看就是她女兒會乾的，瑤瑤是被女朋友帶著乾的。

　　紀媽媽撲哧笑了：“很好玩啊。”

　　家裡的瓜子是一包一斤，魏明湘和紀瑤光一起剝了一包瓜子，兩人面對面坐著，面前都擺了個盤子，牙簽從一根換成兩根，兩人把牙簽當筷子在夾盤子裡的瓜子仁。

　　“你說我們以後過年是不是兩家一起過啊？”魏明湘看紀瑤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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