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把一切都想好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會聽的,但你要給我點時間。
“我要先去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再一點時間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宋辭的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一路陪她們走過的各位,看到這裡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豁然開朗的感覺,希望你們能理解她們吧。
願意的話,期待你們分享一下讀到這裡的感受,十分感謝!
第24章 海市蜃樓
說到底還是要接受一件事,她演得出所有人、甚至動物、甚至樹木和花朵;
她唯獨演不出自己來。
凡南安歌舞團所推出的大型舞劇,宋辭做主演似乎已經變得理所應當。雖然團裡在不斷的吸納新人,可究其能撐起一個完整而意義深遠劇目的能力,沒人能超越宋辭,即使她已經不在巔峰時期。
而這次是她主動放棄的,一個並不算長的獻禮劇,動作難度也不高,沒人猜出她放棄的原因。
宋辭又開始上駐演了,有時是《弦斷聲》有時是《夢秋》。她沒再回過家,每天泡在舞團裡,變回那個時而寡言時而歡脫的宋辭。
她真的太需要時間讓自己靜下來了,無論是接受失敗還是正視感情,都能讓人就著酒想到凌晨。她許諾陳若安會回去好好和她聊一回,可走出來才發現自己分明就是逃了,她想不到交談還能有什麽結果——死亡也許就在明天,難道要敲定下來忘記這件事,去做心安理得的短暫的愛人嗎?
如果她是個徹底自私的人,這倒真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結局。
她覺得交談已經沒必要了,至於自己那份儼然浮出水面的感情,就就此擱置吧。
反正本來就和工作登對的,她天生就是個操控情感的專家。
她天天住在單位,第一個察覺出異常的人是李成河,這位她近二十年的搭檔多少猜到了些其中的原因。
他曾親歷宋辭因養母去世而幾近抑鬱的日子,也曾親眼看著她在父母兩欄的信息下都寫上“已故”。其實在當初看到劇本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為宋辭隱隱擔憂了。
本來演出之外的時間裡他們是很少獨處的,那天下了雪,他拿上一提啤酒,找上了獨身一人的宋辭。
並不算大的平台伸展出去,和外面只有一個金屬欄杆相隔。宋辭面朝外面坐著,長發蜷縮進椅子的靠背裡。
“又自己喝酒?”
他放下酒,扶正旁邊的藤椅,和她並排坐下了。
宋辭聞聲一愣,轉頭看他一眼,又看看地上的酒,不禁笑了起來。
“小雪,喝酒暖身子。”
她轉回去接著看外面的景色,紛紛揚揚的雪花,說是小雪其實有點不準確了。
李成河知道她又在滿嘴跑火車,也沒應她這句話,自顧自開一聽啤酒,易拉罐發出“噗呲”的聲音,引得宋辭也突然饞啤酒了。
“冰鎮沒?”她伸手從地上拿了一聽。
“這個天你喝冰鎮的?”
“開個玩笑。”宋辭開了啤酒,熟稔地湊過去堵住湧出來的泡沫。
他們東扯西聊地說了很多,因為這樣相處的時間並不多見,乾脆把這些年能聊的天全聊了。無非是見到哪個前輩、團裡新人如何、或者導演“罵人”的新話術。
他們兩人之間是不講精神契合的,換句話說,只要身體契合就好。精神契合是戲裡角色的事,他們私下裡不過多往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害怕影響了角色之間的感覺。
可真正聊起天來還是很投機,兩個互為最優解的人沒有理由不投機。
說到角色,李成河開始頻繁地喝酒。就要進入正題了,就算早就想好了措辭也未免有些緊張。
“那你這回怎麽……嗯……”
果然還是卡殼,他撓了撓額頭,心一橫說到:“這回怎麽沒演了?不喜歡?”
宋辭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來:“怎麽會?跳這麽多年了還從沒覺得不喜歡哪個呢。”
“哦……”
李成河簡直宕機了,宋辭表現得越自然他越不知道怎麽接,他這個人好像從來不懂得什麽彎彎繞繞。他簡單捋了捋自己來的目的,對,考察搭檔精神狀態順便安慰安慰她,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才對。
“我就直說了宋老師,就是吧,偶爾有一兩次和角色實在合不來很正常,俗話都說人無完人。而且有的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我們沒辦法左右就只能讓現在活得快樂點……”他悄悄瞥了一眼宋辭,接著說,“你別一時想不通,又是在雪地裡亂竄又是大冬天喝冰鎮啤酒的,身體可遭不住了。”
宋辭一直在憋笑,聽到這裡又忍不住反駁:“我哪裡在雪地裡亂竄了?說歸說不興造謠哈。”
“我哪裡造謠了?你忘了你大三那年,當時還是馮院長帶我們,你被他罵了之後半夜出去撒歡……”李成河越說越發現宋辭表情不太對,他憑借淺薄的經驗及時住嘴了。
“好啊李成河,合著你還偷窺我?”
李成河聽完這句話,心想這不辯駁一下簡直不是男人,他一臉深仇大怨道:“你講不講道理,我們那時候馬上比賽了,我怕你總睡太晚狀態不好。雙人舞一個狀態不好另一個不肯定白搭,我多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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