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們又湊出一張獸皮,綁在一塊,做成了一張小毯子給她蓋上。
持續感冒的桑榆渾身無力,她也沒心思去嫌棄這些獸皮到底洗沒洗過。
而值得安慰的是,某個冷酷的小家夥每日服侍床前寸步不離,不能不讓人感動。
之前部落有傷員發燒,桑榆有教過大家怎麽樣進行物理降溫。如今她身在病中,也終於享受了一番這樣的服務。
就這樣咬著牙熬到了第二年春天。
直到一天中午,她迷迷糊糊醒來,隻覺得躺了太久太久了,終於掙扎著下了地,打開門站在門口。
“首領,雪化了——”
羽在抬頭見到她,眼睛一亮。
桑榆雖然還有些懨懨,腦袋也沉沉的,但臉上終於多了一抹笑意。
“雪化了天還冷著,你別在外邊野著,免得又給凍上。”
羽在外邊聽著,嘴裡應著一句,可身子卻和其他小孩子一樣往外邊躥著。
小孩子的屁股三把火,桑榆算是見識了,隻好由他們去。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腳步聲,桑榆轉頭一看,是圓。
圓首領捧著一個小陶罐,燙呼呼還冒著熱氣。
“首領,你一直受寒不好,我找到一個東西,熬了湯喝了會發熱,你要不要試試。”
除了羽,圓是部落裡最關心桑榆的身體健康的人了。而且那日帶她出去才導致了感冒,圓一直內疚不已。
為了讓她快些好起來,三天兩頭找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給她吃。
桑榆有時候一聞味道就受不了,讓她端走,也告誡她這些植物在沒有鑒定是否有毒之前,不能隨意拿來煮著吃。
圓是答應了,可還是樂此不疲地做著實驗。
試毒嘛,她自己就能試,自己吃了沒事了,首領就能吃了。
桑榆見她又將東西端了過來,頗有些無可奈何地歎口氣,道:“是我說話不管用了嗎,你就是不聽我的話。”
圓慌忙跪在地上連連搖頭道:“不是的首領,這個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桑榆見她如此惶恐,也不忍苛責,這才讓她將罐子端過來。
才一開蓋子,一股刺激又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桑榆閉上眼睛,貪婪地吸了幾口氣。
“首領,你不覺得這個味道難聞是嗎?”
旁邊的圓看著桑榆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道。
桑榆搖了搖頭道:“不難聞,這個東西我知道,它能驅寒——
但你不要以為這次碰巧找了個能吃的東西,以後就隨隨便便以身試毒,再有下次,就算你立了功,我依舊會按照部落的規矩懲罰你。”
圓忙道:“不敢了,我下次再也不會不聽首領的話了。”
“我鼓勵大夥兒找到新的植物。但找到之後得用小動物來試毒,至少要三批才能吃。”
而且還要進行長期觀察,萬一是個慢性毒藥呢。
“反正在吃之前都要先得到我的同意。”
圓連連點頭。
桑榆的表情這才緩了過來,將小罐子裡的薑湯倒到自己的陶杯裡,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圓找到的正是薑,確實能治風寒感冒,只是沒有鹽沒有糖的純薑湯味道卻極難喝。
喝完這一小半罐的薑湯,桑榆好看的臉都快皺成了一個苦瓜。
“你在哪兒發現的這個東西?”
“就是先前皂角樹過去一點。”
“你是什麽時候往皂莢樹那邊去的?”
“這兩天雪開始化了,我怕天氣暖起來後,之前掉在地上的那些皂角被水泡,就跟枝和香去把它們都撿了回來。”
桑榆聽她這麽說,心裡多了些安慰。
部落的人大多是以聽話為主,桑榆叫他們做什麽,他們會無論如何都要把交代的事情給做完。但積極做事主動做事的,到目前為止,圓是羽之外的第二個人。
“你做得很好,不過以後要是去遠的地方,或者是發現什麽新的東西,都來告訴我一聲,好嗎。”
圓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桑榆又問道:“這個東西叫薑,那裡有很多嗎?”
“不少,要是挖出來我想能有一個背簍那麽多。因為剛發現的時候不知道這個東西能不能吃,我就隻挖了幾個帶回來,我和枝、柳三個人都試過毒,見到大家夥兒都沒事,這才敢端來給首領喝。”
桑榆不再去糾結剛才已經跟她強調過的事情,轉而吩咐道:“你先不急著挖出來,等雪全部融化了,天氣暖起來,再挖出來種到地裡去。”
桑榆想了想,如今能種植的植物有木薯、涼薯,還有最新發現的薑。
而養殖那邊也有兩頭老野豬和十頭小豬崽,還有如今藏在地窖裡的蠶卵。
“圓,你去把雀叫來。”
圓出去很快就回來,後面跟著雀。
竹屋很小,特別的她加了一張床後,就顯得更擠了,一點都不合適辦公開會。
桑榆也沒辦法招呼雀她們坐,問道:“那些小豬養得怎麽樣?”
雀回道:“沒下雪的時候就按照首領吩咐把小豬先養在這邊的空竹屋,那間屋子漏風的地方都用茅草給堵住了,風吹不進來,又用乾草鋪在地上,每天早晚都喂,沒有被凍到,剛剛我去看的時候活蹦亂跳。”
桑榆點了點頭表示很滿意,“現在咱們要養的動物還不多,等天氣沒那麽冷了,我就把先前放地窖裡的蠶卵拿上來,你找一間竹屋收拾好,專門拿來養蠶用,後面我會告訴你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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