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是,潼姬心想:她的時間是最廉價的。
“那”粟惜惜咬了咬嘴唇:“我可以、可以雇你!”
潼姬:“我不缺錢,或者說,我什麽都不缺,你拿什麽來雇我。”
粟惜惜聞言,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脫口而出:“血?”
這小孩是真的奇怪。
潼姬眼神怪異地看著她,為什麽她看起來比自己還期待“吸血”這件事情?
幾秒後,潼姬突然想明白了。
和低端的、只知道愚蠢地撕咬的低級吸血鬼不同,年長的吸血鬼吸血的時候,為了防止人類掙扎,會在他們的血液中注入一種有著麻醉效果的分泌物。
被吸血的人在當即會感到舒適,甚至有少部分人會因此產生強烈的快意。
她看著粟惜惜,這女孩估計是後者。
“是我上次太溫柔了。”
粟惜惜看到潼姬突然笑了起來。
她揮了揮手,粟惜惜的腳突然不受控制,向她走去。
“跟我來。”
吸血鬼的聲音像是冷風,刮過粟惜惜的耳朵,她的大腦似乎有些當機,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沒有人和監控的緊急通道裡。
“你要我咬你一口。”潼姬看著她,獠牙慢慢生長:“粟惜惜,我滿足你的願望,之後不要再來找我。”
她唇角勾起一個沒什麽溫度的笑容:“你也不會再想找我。”
相近的時間和一模一樣的地點,粟惜惜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吸血鬼看著她僵住的面容,眼睛已經變了顏色。
這樣粗魯的吸血方式--潼姬幾乎已經幾百年沒有做過。
這只是她的謀生方式,她不希望人類不會死在她的口下,也不希望人類因為遇見她而痛苦。
而此刻,粟惜惜抓著她的胳膊,痛苦地顫抖著。
“呃”
粟惜惜感覺自己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動著,痛覺和失血的危機感一陣陣侵襲她的大腦,告訴著她應該快點逃離。
但顯然,她逃不開。
熱血流進口中,潼姬這次沒有沾酒,很好地控制住了血液的流速,不會損害女孩的身體健康,但是痛苦同樣也被延長。
當覺得差不多了,她才松開粟惜惜,甚至沒有舔去她的傷口。
粟惜惜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潼姬伸手就要把她扶起來,想了想,又收住了動作,她蹲下身,看著還在發抖的女孩,眼神微沉。
她傷害了一個從樹林裡跑出來的蘑菇小仙子。
但只要這位小仙子今後不要再纏上她,這點愧疚感她還可以承受。
“怎麽樣?”潼姬伸出手指抬起粟惜惜的下巴,有意讓音色變得冷酷:“還想要讓我再咬你嗎?”
後者沒能有力氣說話,眼神都有些混沌,而發顫的手按住傷口四周,像是在止疼。
潼姬沉默地看了她兩秒,眸色慢慢變了回去。
她站起身,離開了樓梯間,按亮頂層專屬的電梯。
夜晚的落地窗不會拉上簾子,整個頂層都籠罩在月色裡,只有幾盞氛圍燈開著。
多年的管家正好也在頂樓,看到潼姬回來了,輕聲說:“小姐,畫送上來了,您想要掛在哪裡?還是放進櫃子?”
潼姬垂眸看了眼那副《童年》:“放櫃子裡,收好。”
“好的。”管家非常嫻熟,小心地提起畫拉開了一間房門。
潼姬經過她,雖然沒喝進去的血還不到200cc,但是口腔裡全是粟惜惜的血味,讓她的內心忍不住有些躁動,尖牙又有要冒出來的趨勢。
於是她又繞道,去冰櫃拿了一袋血才走回臥室。
前幾天收到的“寶石”已經被管家裝裱好,她打開台燈看著桌面上的畫,微微皺起眉。
給名字,似乎還是衝動了一點。
不過之後估計也不會再見到她了。
她很難形容想要嚇退一個漂亮人類小孩的感情和追溯到底的原因,只是下意識地覺得,她需要和人類保持距離。
而那個女孩的身上,總是讓她若有若無地覺察出一絲隱蔽的危險。
不合理。
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麽感覺。
她叫來管家,將畫遞了過去:“這張也收好,跟剛剛那副放在一起。”
“好的。”
*
粟惜惜走進寢室,用背將門抵上。
寢室裡的三個人都看向她,然後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動作。
“我靠”夏葵拿著一盆剝好的紅心柚:“惜惜,你美呆了。”
“絕了。”小書拍了兩下手:“絕了絕了。”
江熠:“哈,我突然能理解那些男生了。”
“是嗎。”粟惜惜反應淡淡的,甚至沒有笑。
回來的一路上,她還稍許有些迷糊,路上似乎有不少要微信的,但是她都分不出思考去回復。
潼姬想讓她害怕她--想了半天,粟惜惜得到了這個結論。
她剛才的確很疼,但是盡管很疼,她現在也並沒有恐懼與逃離的心思。
而且她能感受到,自己幾乎沒怎麽失血,連頭都沒暈。
“你幹什麽去了?”夏葵伸手小心地碰了碰她的衣服:“這不是上次那條展演季的裙子嗎?”
“頒獎典禮。”粟惜惜回神說:“之前參加、的一個、比賽。”
小書和江熠在打遊戲,很快收回了對粟惜惜的注意力,夏葵把紅柚放在粟惜惜面前:“來吃點,你心情怎麽看著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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