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粉色的煙雲升騰成小人的形狀,飄到潼姬面前。
“你說呢?”娜婭笑著道。
*
粟惜惜參觀著伊小姐給她的這套房子。
和對面的布局簡直是複製粘貼,大平層,大到離譜--就連臥室的衛生間都比她的寢室要大。
粟惜惜卻不怎麽震驚,反而有些似曾相識。
她曾經似乎見過更更加輝煌的?
立馬停在原地仔細搜尋著記憶,粟惜惜卻沒有收獲。
沒有把房子逛完,也沒能等到伊小姐的回應。
粟惜惜只能抱著滿心的疑惑,回到學校。
第二天近一整天的時間,她將剩下的期末考試給考了。
考試的時候,粟惜惜總有一種錯覺,好像窗外有人正看著她。
有點滲人,但窗外只有樹木,粟惜惜覺得自己有些神經敏感了。
考完後,她立刻回到寢室,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粟惜惜宿舍的東西比別的同學要多得多,因為她沒有家。
這裡僅僅一個床鋪,卻好像是她的蝸牛殼。
花了兩個小時,粟惜惜才將東西全部打包好,她艱難地將其拉到宿舍口,看著不認識的同學家長們都在幫她們搬行李--宿舍樓樓下停著很多車子。
粟惜惜和自己的蝸牛殼一起縮在一邊,等大部隊都走下去了,才吃力地將自己的行李拉到中間。
她正面推了推行李:蛇皮袋鼓鼓囊囊,滾下去裡面的易碎品可能會破掉。
猶豫了一下,粟惜惜背過身,準備將其一階階往下拉。
這樣確實也更好發力一點,粟惜惜順利走下了一層樓。
就在她複製粘貼挪下第二層樓的時候,粟惜惜沒有仔細看台階。
--放假前的台階,地上是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垃圾。
一次疏忽就中了獎,在往下踩的瞬間,粟惜惜突然腳底一滑--有個小瓶子同時滾開,叮呤當啷地落下了樓。
粟惜惜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行李也就此脫手。
她向樓梯下摔去。
因為她本站在半層樓梯的最高處,在某個瞬間,粟惜惜懷疑自己幾乎是騰空了。
而就在她下墜的瞬間,突然有一個記憶,鑽進她的腦海。
主人公是她。
這是她從學校天台跌落的時刻。
而在記憶中,一個赤紅著雙眼的人托住她的身體。
是伊小姐。
相似卻又更短暫的失重。就在粟惜惜的頭即將著地的時候,像記憶裡那樣,一個人突然閃現到她身邊,奇異的,用一種迅速,卻又比記憶中更柔軟的力道將她托起。
一翻身,粟惜惜摔在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她的鼻子砸在了對方的胸口上,狠狠酸了一下,生理淚水都湧了出來。
她緊閉的睫毛輕顫一下。
等到張開後,她看到伊小姐正皺著眉,脫口訓斥:“你怎麽不會小心一點,剛才這樣後腦杓著地--摔死都是有可能的你怎麽哭了?”
粟惜惜看著伊小姐,竟然是不意外的。
此時她的大腦裡,有些翻江倒海。
似乎有一條裂縫之後,一整面玻璃都開始出現衍生的碎裂。
--哢嚓、哢嚓幾聲。
過後,盡數消散。
潼姬感覺粟惜惜看著她的眼神一變再變。
她沒有說話,周邊放假學生們的聲音很雜亂,似乎全世界都在吵鬧。
但是某個瞬間,潼姬卻突然詭異地感受到了一絲不安和麻意。
粟惜惜的眼神定格了。
--回到了一個熟悉的:難掩愛慕但是不解的情緒。
潼姬知道,她暴露了。
“潼、姬。”
果然,再次張口的時候,粟惜惜叫了她的名字,雖然只是一個月多沒有叫,潼姬卻覺得有些觸動,她的手僵了僵。
粟惜惜的表情是受傷的,記憶回歸的第一時間,她想起的是娜婭施展魔法時說的話。
當時的不安和難過一口氣湧上來,粟惜惜抿起唇:“你為、為什麽、要這麽做?”
聽著她猶疑卻脆弱的提問,潼姬感覺自己那顆裝飾用的心臟幾乎都要顫抖。
“我”
剛要說話,粟惜惜卻皺著眉,掙脫開了她的懷抱。
然後兩步並一步,跑下了樓走了。
潼姬有些怔愣地看著空蕩蕩的手。
這好像是粟惜惜第一次,主動離開她。
她的小狗生氣了。
在樓層與樓層直接的轉角站了很久,潼姬看著台階上橫著的粟惜惜的蝸牛殼,陷入了一種難言的惶惑之中。
*
聽到房門敲響的時候,娜婭還很不以為意,以為是潼姬回來了。
但是等房門被堅持地拍了一分鍾後,她抬眸,終於反應過來門外的人不是有鑰匙的潼姬。
她拉開門,看到了門口殺氣騰騰、氣勢洶洶的小花狗。
就連娜婭都第一時間看出了她的不同,魔女哼笑一聲:“哎喲~真厲害啊,小朋友,你真的自己想起來了?”
粟惜惜像是衝回來的,哼哧哼哧喘著氣,說不出話。
娜婭以為她要來找她算帳,正期待著,卻聽見粟惜惜開口--用的是法語。
“魔女,可以和你交易嗎?”她慢聲說。
“嗯?”娜婭來了興趣,但是她上上下下打量粟惜惜,“好是好,但我可不敢和你交易,你缺胳膊少腿了,死的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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