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粟惜惜低著聲音說:“我現在是、吸血鬼,我要、要喝血的。”
潼姬看向她:“你說什麽呢……”
話還沒說完,少女突然嘟囔了一聲什麽,踮起腳,雙手圈上了潼姬的脖頸,快速埋頭上前。
潼姬一愣,她今天不出門,本就穿著黑色的吊帶裙,清瘦的鎖骨都暴露在空氣中。
她反應很快地想要推開粟惜惜。但是當她的手抓在粟惜惜腰上的時候,一股熱氣歎在她頸側,生生逼停了她的動作。
下一瞬間,平整的兩排牙齒咬上她冰冷的皮膚。
絲毫都沒有收斂力氣,粟惜惜咬得很重。
但是對潼姬來說,她隻感受到了淡淡的、無傷大雅的刺痛。
“嘶。”
她睫毛微顫,詭異的幾秒凝固後,潼姬回過神來,一把捏住粟惜惜的腰作為警告。
粟惜惜低呼了一聲彈開。
潼姬下意識伸手摸向自己的肩側。
她這才反應過來,她其實聽清了粟惜惜那聲極微弱的自言自語。
說的是:“喝你、的血。”
粟惜惜咬得沒有留情——完全是發了狠勁在咬的,以至於她現在摸上去時,摸到了圓圓一圈、凹下去的牙印,還有些濕意。
“粟惜惜,你…”潼姬看著她。
粟惜惜的眼神跟著她的手一起看向牙印,注視了幾秒後,彎起眼睛笑了下。
然後跑開了,跑到客廳,調皮地感歎:“哇!有、有遊戲呢!”
潼姬還站在原地。
每當她覺得粟惜惜是一個甜美可愛、生氣盎然的女大學生的時候,後者卻總是會冒出來一兩個違和、或小或大的瘋狂舉動,把她的心思攪得一團亂。
她看著案台上的破洞白布,竟然有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甚至有些習慣了。
只要這小瘋子現在不從頂樓跳下去再來個高空墜落,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
雖然這麽想,回到客廳之前,潼姬還是磨了磨後槽牙,去到冰庫拿了兩包血,倒在高腳杯裡端了出去。
粟惜惜坐在她的沙發上,看著遊戲頁面:“你竟然、會玩遊戲哎……小、小瞧你了。”
“我不僅會玩遊戲,我還會做遊戲。”潼姬說,在她身邊坐下:“你當我是誰?”
“古、古板的吸血鬼?”粟惜惜看向她的手:“你為什麽、倒兩瓶、紅酒啊。”
她擺擺手,乖巧得很:“我不、喝酒。”
“我也不喝酒。”潼姬疊起腿,歪頭看她:“這是你要喝的。”
粟惜惜一愣,再仔細看了眼紅酒杯。
也是此時,她開始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血。”潼姬看著粟惜惜的眼睛,抱著逗弄和還手的心情故意說:“你剛剛力氣太小了,都沒有咬破我的皮膚,不夠格噢,小吸血鬼~”
茶幾發出小聲而嘶啞的叫聲,像是在示威。
“喝吧。”她將其中一個杯子推過去,並仰起下巴,抿了一口自己手中杯子裡的血。
接著軟舌一卷,她舔去嘴唇上殘余的血漬。
少女沒有說話,看著她的眼神晦暗不清,也許是因為燈光太暗,潼姬一時間看不出她的心思。
"不喝嗎?" 她說。
--話音剛落,粟惜惜將手伸向桌面,拿起紅酒杯,杯口後仰。
動作一氣呵成,血液的味道撲向她,但是粟惜惜甚至沒有皺眉。
眼見著血液已經沾染上了她的嘴唇,潼姬反而坐不住了,伸手按住了粟惜惜的手。
“算了。”潼姬認輸,她此時完全相信粟惜惜真的會喝下去,但是她不該做到這個地步:“我開玩笑的,你一個人類,不能喝血。”
說完,她伸手一根根掰開粟惜惜的手指,拿走了紅酒杯。
粟惜惜看著她,雖然沒說話,但是大眼睛裡有一種奇怪的倔意。
潼姬在她嘴唇上看到了沾到的血液,她皺起眉湊上前,一隻手按住她的頭,一邊用手背上下抹了兩遍她的嘴唇,確認血液沒了,才把手挪開。
回身坐回去,她下意識地舔了舔手背上那點血。
等到這個動作做完,潼姬才意識到有些不對。
果然——小狗狗的眼神灼灼的,看著她的手背。
這是剛抹過她嘴唇的手背。
潼姬的手懸在空中。
剛才的動作全憑本能。對她而言,本應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此刻潼姬心中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她頓了頓,將那隻手放在膝上,手指微微蜷縮著,她甚至沒有想著去擦一擦。
然後轉過頭,拿起了遊戲機,嗓音乾澀地轉移話題:“你想玩遊戲嗎?這個是單人的。”
粟惜惜回答:“我不、不怎麽玩遊戲。”
吸血鬼的感官敏感甚至會蔓延到這種程度嗎?潼姬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她能感受到粟惜惜的眼神像是羽毛般緩緩劃過她的手背、手臂、一直到剛才咬下去的頸側、下頜與嘴唇。
她嗓間發緊,伸手拿了剛才沒喝幾口的血,仰頭一飲而盡。
似乎是饑餓被緩解,她舒服了一些,於是又拿起了一杯。
“別、”粟惜惜說。
潼姬動作停住,回眼看她。
粟惜惜沒說完,看著她,嘴唇無意識地微微撅起:“別、別人的血,那麽好、好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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