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Ines可以請您,去我家坐坐嗎?”她站起身來,表情冷淡,但邀請的聲音有一些僵硬。
粟惜惜看著她。
曾經她看潼姬,總覺得吸血鬼小姐是個成熟的女人,少有幼稚的一面。
可自從遇見過少女時的Ines後,粟惜惜怎麽看眼前這張臉,都忍不住覺得她有點稚嫩和天真。
但不管是成熟的還是稚嫩的,都很可愛。
“好啊。”粟惜惜想起自己放飛自我的計劃,點頭:“我家有上好的酒,Ines想喝嗎?”
“好。”
“嗯,那好,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們晚飯時見。”
粟惜惜意外於此時的Ines居然還不抗拒酒精,她記得潼姬可是誓死抵抗酒精的--因為酒精會讓她失控。
而她--明知道這一點,還是帶上了家中的酒。
粟惜惜絲毫不覺得自己壞,敲響房門。
很快,有人打開了門。
是Ines,但沒有戴紗帽,黑發柔順地垂落。
她看著粟惜惜的眼睛,說:“歡迎,老師,請進。”
她沒有叫博士,而是用了老師,聲音很軟,。
粟惜惜踏進她的家門。
而一進去,她就注意到了眼前這位吸血鬼小姐從始至終的愛好--收集畫品。
滿牆的掛畫,居然從現在就開始了。
而這滿牆掛畫正中間的一張畫,是被裝裱起來的羊皮卷,上面隻畫了四個小人,放在一堆色彩豐富的畫中,顯得格外突兀。
粟惜惜看了那幅畫很久。
這是她畫給Ines的全家福。
注意到粟惜惜驚訝的視線,Ines輕聲說:“這些都是我收藏的,您喜歡嗎?”
“挺不錯的。”粟惜惜說,Ines的收藏喜好一直很對她的胃口。
又沉默半晌,她問出了之前就一直想問的問題。
“Ines,你為什麽收藏畫?”
她看向Ines,而後者垂下眸不看她:“因為我曾經的一位老師。那是教我繪畫的老師,但是在她死後,我卻沒有一張她的肖像畫,也畫不出她的面容。”
“”
“所以最開始,我收集畫,是抱著那麽一點希望,覺得總能找到一幅畫她的或者她畫的。”Ines輕聲說:“找著找著,就養成習慣了。”
粟惜惜一愣。
原來這個是因為她嗎?
或者說,Sophia?
她看著Ines,眼神多少有點複雜。
她第一次開始懷疑,Ines對Sophia的感情似乎不只是朋友親情或者知己至交那麽簡單。
雖然知道Sophia也是自己,但粟惜惜竟然還有一些莫名的吃味。
她噢了一聲,轉頭點點紅酒:“來一點?”
Ines盯著她,半晌點了點頭。
紅酒瓶開塞,找杯子,再慢慢倒酒,兩人安安靜靜,都沒有說話。
“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酒了。”她打破寂靜,說,聲音中帶著懷念:“上一次喝酒,還是我15歲生日的時候。”
粟惜惜抬眼。
原來她到現在還沒有碰過酒。
那難怪了。她還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
粟惜惜心中琢磨,待會兒Ines如果真的失控了,她不會被她吸血到死吧。
雖然又在做壞事,但是現在的粟惜惜實在太需要能讓Ines“名正言順”地給她一個緊緊的擁抱了。
她舔了舔嘴唇,拿起酒杯:“乾杯。”
“為今晚。”Ines也舉起酒杯,輕輕一晃。
粟惜惜一邊喝著酒,一邊低著眼看Ines。
她看到Ines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酒,每一次吞咽都抿抿唇,像是在回味味道。
等了會兒,卻沒見人失控。
只看到她垂著眸,突然冒出來了一句:“老師,您失去過特別重要的人嗎?”
粟惜惜看了她片刻,說:“也許吧。”
同一個人失去過幾次,但好在都找回來了。
“我失去過兩次。”Ines說著,聲音有點委屈:“家人,和”
粟惜惜看著她,知道她還是不對勁。
真是什麽時候都一樣,幾口就醉了。
她傾身向前,想要拍拍Ines的背,安慰她一下。
而她的手剛伸過去,就被緊緊抓住了。
Ines抬起頭,眼睛已經變成了紅色。
“您是她嗎?”她說著,緊緊鎖著眉:“您脖子上的胎記,和她的一模一樣,您是她嗎?”
她邊說邊湊上前來,長出來的尖牙在字裡行間之中,已經貼到了她的皮膚上。
粟惜惜被抵在了窗邊,腰被硌得生疼。
她的嘴唇張了兩下,想回答什麽,但是卻發不出聲音來。
魔法不允許她說話,有關於她的輪回,有關於她的印記,都不允許被說出。
但是得到了擁抱的她心情很愉悅,好像是得到了兩百年耐心的闖關獎勵卡。
Ines看不到的地方,粟惜惜的手虛虛摟住了她。
醉酒的小狼胡言亂語地喃喃著,呼吸聲也逐漸變重。
然後在猝不及防的某一刻,粟惜惜感受到了久違的、被刺穿的痛覺。
一開始只是疼痛,後來,吸血鬼的本能讓Ines意識到她需要控制住獵物,於是有令人迷醉的信息素注入她的身體,粟惜惜開始顫抖,她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想要咳嗽,但是又被她自己伸手捂住,抵回嗓中。
頸間的吸血鬼迫切地喝著她的血,每一聲吞咽都令粟惜惜感到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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