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青澀留在表面,東一榔頭西一棒地學會了誘惑的手段,她身上若有似無的媚是靈動的,沿著耳廓的一串耳釘都像是有光在浮動。
鍾迦牽起謝迎年的另一隻手,輕輕晃,小貓似的喊了聲:“姐姐。”
路燈暗了一下,再亮起時她的唇已被人吻住,複合以來,謝迎年在她面前漸漸放下了偽裝,普普通通一個吻也滿是侵佔的意味。
是懲罰還是獎勵,鍾迦無暇去思考,她被動地承受著對方給予的一切,站不穩,往後靠,揪緊了謝迎年衣領,略微偏頭,又從箱子之間的縫隙見到有人走過。
呼吸一緊,心跳加速,偷那什麽的字眼從腦海中閃過,鍾迦脖頸發燙,顏色很快漫到耳根。
腿軟得整個人幾乎要滑下去,她倒還記得自己說過要讓謝迎年也嘗嘗滋味,於是也在彼此的沉浸中想方設法佔便宜,咬一咬耳朵,再親親眼角,她做著也沒吃多少虧的美夢,直到……
謝迎年的手悄無聲息地攀上她運動褲的細繩腰帶,湊近了,低聲說:“是不是忘了回答你?”
眼眶勾著少許情動的女孩發出了一聲疑問,好像就在耳邊的腳步聲讓她禁不住頭皮發麻,甚至想開口討饒,至少別在這裡……
幸好,慢慢走遠了。
“這種事不經常……”謝迎年遲來的解惑伴隨著她手上解開的動作,“隻跟你乾過。”
鍾迦剛松一口氣,就被女人平平淡淡的聲線逼出了喉嚨裡的悶哼,仰起的頸項在灰黑牆面映出了脆弱的曲線。
俗稱埋雷,也可以說是作死,這次沒死得那麽徹底得虧謝迎年有點潔癖,她覺得這地方顯而易見不怎麽乾淨,兩個人作案的工具也不知沾了多少細菌。
學生時代當醫生的心願雖然卒於半途,但她一直都對這方面的東西很感興趣,所以也明白滿足奇奇怪怪的癖好之前要先做好清潔跟消毒——不過,她並不承認自己的癖好奇怪。
小懲大誡,浪費的時間權當教訓某張在自討苦吃這條道上越走越遠的嘴。
經常?吃哪門子醋,影后的名聲也好,源源不斷的片約也罷,只有為你,我才願意堵上我的全部。
隨時隨地能開葷自然要付出點代價,謝迎年腦後長眼似的,停下腳步,對磨磨蹭蹭不肯走的女孩說:“一點多了,想什麽時候到家?”
她因為生病的緣故,習慣了晚睡甚至不睡,但鍾迦不是,體質不好,熬夜會讓免疫力變弱。
周淳在微信上發來幾張截圖,這個時代人人都是自媒體,那張親吻的圖被網友路透,還多機位,一個小時不到,轉發上萬。
謝迎年低頭回復,口吻坦蕩得氣人:合法情侶親密互動犯法嗎?
事實上,犯法的事她前不久才乾過,非法監聽。
雖然迷途知返,但經過惴惴不安的今晚,她又將這事列入了考慮中,覺得這個沒多少心眼的人每時每刻都在她眼皮底下沒什麽不好。
果然,有一就有二,鍾迦就是她最大的例外,讓她以往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潰不成軍。
周淳:別告訴我你倆還孤魂野鬼似的在外頭。
謝迎年:軋馬路,反正全城都知道了,我也睡不著。
頭頂又彈出一條新消息,倪茜:藥吃完了?還是失眠?
嗯,失眠,沒有她在哪睡得著。剛要回復,作息時間成謎的崔鳴:謝迎年,你也是夠高調的,當街擁吻。
給她製造了一大堆甜蜜麻煩的女孩落在身後,也沒丟幾兩肉的人演得跟真的似的,蹲在地上裝可憐:“我走不動了。”
謝迎年轉過身,沒像鍾迦所想的那樣朝她走過去,而是也蹲了下來,兩個人在將近凌晨兩點的街頭面對面蹲著,隔著十米不到的距離。
一人用手撐右臉,一人用手撐左臉,對視數秒,互相笑出了聲。
“你幹嘛?”鍾迦無意識地拉長尾音。
謝迎年一臉無辜:“我也走不動了。”
她看著面前的女孩站起身,抖抖松松垮垮的七分褲,繞繞膝,揉揉拳頭,活動活動胳膊腿,無數次被推開被拒絕被騙走,那顆心永遠不會冷卻,鮮活的,滾燙的,赤誠的,包裹著融化所有堅冰的愛意,向她一步步走來。
這次是跑的,牽動著視野范圍內的所有景物像是都在晃,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也墜落到她眼裡。
謝迎年站了起來,先她一步展開雙臂,穩穩地將她截在自己的懷抱中。
吻了吻鍾迦的鼻子,謝迎年低頭問:“不是說走不動了嗎?”
“兩個人總得有一個人在走啊,都留在原地怎麽靠近對方?”鍾迦依戀地蹭蹭她的脖子。
那片細膩雪白得讓人恨不得咬一口的肌膚很快遠離,謝迎年轉身,在她面前再次蹲下。
鍾迦猶豫了一下:“呃,我沒有……”
“快點。”謝迎年的音色每到強硬的時候都格外迷人,活該她適合主導的角色。
背上多了份重量,謝迎年手伸向後,握住鍾迦的兩條腿,往上送了送,待她勾住自己的脖子,便穩穩當當地起了身。
風很輕,彼此的氣息黏膩地糾纏在一起,謝迎年:“車停遠了,得多走一會兒。”
“……唔……”
漸漸變得均勻綿長的呼吸聲,謝迎年瞥了眼肩上歪來歪去的那顆腦袋:“還說自己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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