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迦沒回頭,她上樓的動作微頓,再一層一層地慢慢上去:“你拿給啾啾就好。”
阿茶哦了一聲,音調還有些長。
鍾迦自己心虛,眼前又要浮現她啃人家脖子的那幕,她閉了眼,覺得自己真是快瘋了。
休息室裡亂哄哄的,統籌正要去找人,鍾迦就迎面走來了,她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謝老師有私事要處理,急匆匆就回去了,通告單要澕變……”
之前謝迎年就對農斯卿說過一陣可能要請假,除了有點突然以外,鍾迦倒不意外:“您看著動吧,考試周跟您說過的,其他時間就沒別的事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靠牆的單人沙發上坐著道具組的一個老師,房間裡早就沒有了謝迎年的身影。
阿茶犯了難:“創可貼怎麽辦?”
劇組裡的醫療隊隨時待命,啾啾肯定也準備了常用藥,鍾迦只是覺得她給咬出兩個那麽明顯還滲血的齒印,怎麽也得表示表示。
“送不出去了,算了,我微信上說一下。”鍾迦將她手裡的創可貼拿到眼前,皮卡丘,還在發電呢,忍不住笑了笑,“這是小朋友用的吧?”
阿茶:“施哥買的,別說你了,在他眼裡我也是小孩,零食還買雙份。”
鍾迦眼皮垂下,笑容在唇邊凝住,心裡湧出一些惋惜,想想謝迎年那張半個出家人的臉貼上這玩意應該蠻有趣的,可惜不湊巧。
休息室裡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出去了,阿茶也走了。
施恆連了個語音,簡單問了問情況,又說過一陣她回燕京考試的事:“有幾門是隨堂考的,老師讓你回來補,我覺得你要麽多請幾天假,還想拿國獎呢,你別天天熬夜頭都得禿了。”
多請幾天假?
鍾迦想都沒想就說:“不用了,我早就開始複習了,也沒那麽多要背的。哥你也別咒我啊,我發量蠻多的。”
“我就說說,還真能被我咒沒了?”施恆在酒店收拾行李,崇鄉沒飛機,他得乘高鐵到省城轉,“你自己好好待著,缺什麽要什麽找阿茶,我知道你節約錢,但是有些東西也不能省。你粉絲漲得蠻快,同款博也有了,考古翻出一堆地攤貨,還被營銷號轉了……”
施恆歎了口氣:“陰陽怪氣得很,又說你裝呢。”
這幾年網絡輿論太糟糕了,連素人也會被網暴,更別說藝人。
他之前有讓鍾迦關私信,但鍾迦說沒關系,本來就二極管了,她再任由自己活在歌舞升平裡很容易飄飄然。
“公司是不是又花錢了?”鍾迦隨便點開一條,罵得很難聽,可惜毫無殺傷力,她確實死了媽,爸也跟死了差不多。再下一條,是上趕著當她媽的粉絲,喊她寶寶。
還頂著喬映秋的頭像,鍾迦無語凝噎了半天,這麽親昵的稱呼真是見了鬼了。
她媽還在世的時候根本不會這麽喊,喝醉了酒就兔崽子兔崽子的,不知道在哪兒受委屈了回家就給她一頓巴掌,她至今都覺得自己屁股那麽翹都是拜她媽所賜。
藝人強心臟也省去很多溝通成本,施恆直白道:“那倒沒有,水軍費很貴的,你也不是頭牌,想用還得走程序呢。”
他這次還得去公司開會,鍾迦的藝人規劃方案需要討論再做決定,主要側重的音樂方面,但考慮到國內的音樂市場不成熟,影視這邊開了個別人羨慕不來的好頭,放棄也太可惜,所以也會留有余地。
“不過粉粉黑黑都是送上來的熱度,總比無人問津好。”施恆安慰她。
鍾迦脫了鞋躺到沙發上,手機裡有複習資料,她打算眯一小會兒就起來奮戰。
襪子一邊一個色,左邊印著發財,右邊印著元寶,垂落下來的頭髮被她別到耳後,露出耳垂上的一枚貓爪耳釘。鍾迦想了一會兒,她自己無所謂,但因為這些似是而非的傳聞連累團隊經常加班,想想都過意不去。
“哥,後天不是剛好有個帶貨直播嗎?我結束了順便聊幾句,你覺得可以嗎?”
高鐵一路開往省會,謝迎年握著手機,閉眼靠在商務座還算柔軟的座椅上,她的睡顏很平靜,身旁的啾啾睡得死沉,還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
車廂裡暖氣充足,灰白格紋的圍巾被取下來搭在一邊,謝迎年側頸貼了一張創可貼,路過的車乘人員早就認出她來了,這麽曖昧的位置,都忍不住盯上一會兒。
這趟行程本來就在計劃之內,之所以顯得有些匆忙是發生了突發狀況。
謝迎年的老朋友崔鳴言簡意賅的一條微信:老謝,常小隨說你妹妹又犯病了。
當時她正和農斯卿聊天,導演問她,你在戲裡對鍾迦說什麽了,我都要以為她演不下去了。
也沒說什麽,就是……你準備再咬我幾次?
鍾迦立馬就咬上來了,惹急了的貓似的,謝迎年現在都還有點痛,誇她聽話還是怪她過分聽話?反正哭笑不得。
上車之前還收到了這隻沒尾巴的貓發過來的道歉,皮卡丘的創可貼上面寫著三個字,對不起。還是她一貫幼圓體的風格。
這麽點工傷,謝迎年沒當回事,急著進站就隨便回了個:愧疚了?等回去了屁股給我打幾下。
她剛還問崔鳴呢,現在00後都發育這麽好嗎?胸也有,屁股也有,明明才二十歲啊。
渾然忘了自己十八歲的時候就儼然是個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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