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要演什麽,情竇初開,花根卻栽錯了地方,是別人的妻子,也是別人的媽媽。
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在積蓄著一場爆發,孔偲對阮聽說不出狠話,她知道對方的無奈,那個男人想用孩子跟婚姻困鎖阮聽的下半生,孔偲紅著眼睛憋了半天也就只有一句我們不能這樣。
謝迎年下了樓,兩個人踩在同一層樓梯上。
她本來就高一些,還穿著帶跟的鞋,踩得鍾迦心臟砰砰跳,踩得樓道裡暗下去的燈又亮了起來。謝迎年低頭看著鍾迦,入戲就是幾秒鍾的事,情感很充沛,眼神都帶著滾燙的溫度,盯得對方情不自禁別開了臉。
這個時候,謝迎年的語氣又放柔了,她的眼神很溫和,很早就進入了阮聽的角色,那個對孔偲溫柔又體貼的阮聽:
“膽小鬼,幾天沒回家了?睡哪兒?渺渺家裡嗎?”
鍾迦的臉被輕撫,她的心臟忍不住亂跳,努力想要冷靜卻更清晰地察覺到謝迎年的體溫。
從來沒有這麽近的距離,幾年前的那次也是背對,她受一種莫名的情愫驅使,六神無主也還是看向謝迎年,對方的瞳孔中映著自己。
後面的台詞比較順,雖然沒達到農斯卿的預期,但她沒叫停,想繼續觀望,反正不可能一遍過,鍾迦還是太青澀了,演的痕跡很重。
樓下的塑料車棚劈裡啪啦地響,鍾迦手裡的道具傘落在腳邊,謝迎年抱住她,也吻了她,眼睛是閉是睜,她已經完全不知道了。
在柔軟碰到唇角的刹那,謝迎年便強壓克制,吻得特別溫柔,也很慢,阮聽等這一天太久太久了。
鍾迦渾身過電一般,腿都發軟。
更羞恥的是她發出了不屬於自己的聲音,氛圍感自然流露,連帶著電流不穩頻閃的電燈泡都像是要點燃這棟破樓。施恆一個大男人聽得耳朵都紅了,咳嗽幾聲背過身去。
過了很多秒,鍾迦的台詞沒說,動作沒做,副導惋惜得跺腳。
導演的不滿通過機器傳到那邊,猶如兜頭潑冷水,鍾迦徹底醒了,農斯卿說:“鍾迦,你那麽沉醉幹什麽?孔偲該有的情緒呢?”
哄堂大笑,農斯卿又說了什麽,都聽不見了。
“我……”
隨著眼睛睜開光線湧入,鍾迦終於意識到她剛才閉眼了,近在咫尺的謝迎年笑了一聲,收到她哀怨的目光很快憋住笑,唇角平成一條直線,仿佛剛才的笑只是幻覺。
謝迎年:“沒關系,再來一次。”
她揉了揉鍾迦的腦袋。
“機器還開著嗎?”鍾迦鬱悶地問。
謝迎年:“開著吧,怎麽了?”
她眼前的女孩低著頭解她的大衣,阮聽也算小資了,穿的衣服都很貴,不像孔偲的戲服,要麽簡簡單單,要麽土了吧唧。
“喂,吻你一下至於動手佔便宜嗎?”謝迎年也就嘴貧,杵在原地任人宰割的模樣,她瞥了眼右側牆角閃著紅燈的機位,回過目光,笑容很無奈。
鍾迦掀開呢子大衣,鴕鳥似的埋腦袋進去,聲音嗡嗡的:“臉太紅了,好丟人,借我躲躲。”
問題是……收音的設備也沒關啊,什麽傻瓜?
謝迎年用衣服將她整個包住,掌心隔著布料輕撫她的頭:“躲吧,多久都行。”
作者有話說:
今天沒有小劇場,畢竟親都親了
第11章 緩不過來
鍾迦很快就發現,這個方法對局部降溫根本沒用,她埋在謝迎年的胸前,觸感柔軟,對方澕身上與平時迥然不同的香水味混著夜風將她籠罩。
不是前調醇厚尾調溫和的野茉莉,謝迎年很喜歡賦予角色一些細微的特征,她為阮聽選了一款溫柔的冷香,在她低下頭吻過來的時候,那味道像是化成了春水,垂落到臉頰的發絲像無數根細藤,纏繞著鍾迦,使她慢慢沉溺在了裡面。
沉醉,是農斯卿的用詞。
鍾迦也確實是沉醉了。
十六歲那年來不及道一聲謝,謝迎年因為趕行程匆匆走了。
她迫切想要再見到的這個人,迫切想要感謝的這個人,迫切想要進一步了解的這個人,謝迎年就在眼前,了解還未深入,身體的交流卻先一步深入了。
這樣的跨越讓鍾迦腦子宕機,慌亂不安,還很迷茫,她不明白自己的沉醉是作為孔偲還是……
“緩過來沒有?”謝迎年垂眸盯著鍾迦的頭頂,梨形燈泡再次亮起,農斯卿隔空傳喚她們,她剛才用嘴型告訴了工作人員,等會兒再過去。
這場戲是阮聽準備睡覺之前,大衣裡面是藍色的真絲睡衣,她感覺到腹部那塊的衣料被人揪緊,揪成了一團,還聽見了某個人特別急促的呼吸聲。
也不知是憋的還是怎麽,小姑娘演這種戲害羞太正常了。
謝迎年想起了自己在《蘆洲月》裡的第一場戲,農斯卿巔峰時期比現在還沒人情味,直接上床戲,露的程度跟謝迎年溝通過了。
但農導是戲癡,所謂的溝通也就是告知,謝迎年那個時候也沒得選,她肩負了太多責任,自己反而是考慮裡的末位。
最暴露的那次差不多是**。
兩人才剛認識不久,喬映秋被前夫傷過以後變得很情緒化,哪有閑工夫照顧小妹妹,導演喊了卡,她就衣衫不整地從謝迎年腿間退了出去,乾淨利落地翻身下床,冷漠得很像嫖那什麽,自然就有助理殷勤地遞上毛巾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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