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惹沒回她的話,還在對著夜空畫畫,她撚了撚指腹,把油畫筆放下,她思忖著,搖頭說:“這個事兒……太久了吧,不太記得了。”
嚴晴秋疑惑地看著她,微微彎下腰去看她的臉,不太可能吧,洛溪、傅曄都記得呢,她這個當事人說不記得,那有點不正常。
她敏銳地盯著宋輕惹看,想著看她的微表情,人不管怎麽說話,表情是不會騙人的。
宋輕惹好像真的不太想回答,被她盯了一會兒,她抬眸沒有否認,捏著畫筆沾了沾畫盤的油彩,“可能是我說的,現在不記得,可能是以前說過太多次了。”
“啊?”嚴晴秋倒沒有想到她會承認的這麽坦然,甚至還說很多次,她有些驚恐的看著宋輕惹,“別說氣話。”
別啊,你可別跟我一個惡毒女配搶活。
宋輕惹溫聲說:“比起我遺忘的東西,你遺忘的東西比我更多吧。”她反向看著嚴晴秋,“我遺忘是不想提,秋秋呢?”
嚴晴秋心驚,感覺她有些生氣。
宋輕惹換了她能聽懂的話說:“你真的不記得為什麽我要去找傅曄說這件事嗎?”
“……”
忘記了,不記得了。
嚴晴秋心裡哀嚎,蠢貨,你應該試探一下再問。
不對啊,嚴晴秋感覺自己有點暈,怎麽話題繞到自己身上了,她就是不知道才來問的啊。
嚴晴秋回答不了,就開始作,目前無理取鬧就是最好的敷衍,“知道啊,但是我就是想聽聽你怎麽解讀的,畢竟當年我還小,年少氣盛,很多事情看得不全面,曾經做過的事,一直到現在才開始後悔才想著弄明白。”
宋輕惹嗯了聲,說:“你和洛溪打架,是動了要別人後悔的心,叔叔那時候事業已經出問題了,如果你把洛溪打傷了,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洛家可比叔叔有錢多了,她們家是房地產起來的,你要是動洛溪,洛溪父親會在你的檔案上記一筆,肯定會把你送進去。如果我直接告訴傅曄,你吃點苦頭,以後就不會再往這方面想;如果我含糊其辭跟所有人打馬虎眼,不跟傅曄說,下次你還是會為了感情裝作自己很勇敢、很不好惹,再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倘若我真想讓你有事兒,我會直接去找洛家人,或者跟叔叔說,直接讓你出事兒。孰輕孰重,當時分不清,現在明白了嗎?”
是這個理。
她還是第一次聽宋輕惹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又被教育到了,她呆呆的點頭。
嚴晴秋聽完也覺得她做的對,為了一個臭男人,去找一群人小混混圍一個女孩子,實在不像人乾事。
宋輕惹付出的可真多。
她聽著都有點心疼了。
“你當年不是猜到是我乾的嗎?現在問是更想確定一下嗎?”宋輕惹勾了下唇,問,“故意來責問我嗎,這時間也太長了。”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知道自己當年有多不聽話。”嚴晴秋壓著聲音說,也不敢把話說的太重。
“你還記得其他事嗎?有沒有什麽印象特別深刻的事?”她小心翼翼地問。
宋輕惹想了想,“不記得了。”
宋輕惹又說:“曾經發生了太多事,你那麽羞辱我,總要學會忘記一些事情。”
嚴晴秋心裡一哽,這次聽明白了。
她記得,只是她不願意說。
“哦。”
印象最深,不就是傷害最深的事嗎?
只是不想舊事重提罷了。
“但是不排除我的確告訴過傅曄。”宋輕惹一邊畫畫,一邊說:“人在憤怒和痛苦之下什麽都做得出來,我跟他說過什麽也有可能。”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繼續畫畫了。”
“你畫你畫。”嚴晴秋眼睛不知道看哪裡,盯著她的畫板看,宋輕惹一筆一筆極盡溫柔的落下。
很快,她捏著筆用力往畫布上一甩。
“哎,你毀了幹嘛?”嚴晴秋覺得可惜,夜空畫的那麽璀璨,她想伸手攔住她。
宋輕惹冷冷地說:“覆滅美好,最後一場星空就想這麽畫,也該這麽畫。”
嚴晴秋不懂藝術,只是在她旁邊看久了會覺得手癢,她也想試試。
她又偷偷看宋輕惹,覺得宋輕惹還在生氣,她心裡懊惱,今天這麽好的氛圍,全部被她這張嘴毀了。
“你放心,我沒信傅曄的鬼話,我只是問問,好奇。你看我都叫我爸給我整保鏢了,我就是防著他,而且我打算和他徹底攤牌,只要他敢近我一分,我就弄死他,打死他。”
宋輕惹不冷不熱地加了一句,“他上次摸你腺體。”
嚴晴秋差點忘記這茬,她狠狠地說:“往死裡打。”
宋輕惹繼續作畫,畫完上樓。
晚上,嚴晴秋也回到自己房間,她自己搗鼓了一套顏料,她用白色塗底色,抹得乾乾淨淨,再沾了紅色的油料,在上面畫圈圈,畫了幾次沒畫完,沒乾的顏料攪和在一起。
整個畫面髒兮兮,她稍微修飾修飾。
她捏著畫筆,想到晚上的糟心事,乾脆畫筆一通蹂l躪。
果然啊,加了情緒怎麽看都順眼,把她這個畫家所有的想法表達出來了。
嘖。
不錯。
嚴晴秋敢說,如果自己能有名氣,這畫就是曠世佳作。
就是畫完,身上的白褲子弄髒了,嚴晴秋趕緊把筆放下來去洗手間弄褲子,可別畫沒有畫出藝術感,反而折損一條萬把塊的褲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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