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把今天的時間留出來給夫人一個驚喜,除此之外其他的行程全部往後推遲了。”
薛晨眉頭攏起:“今天是什麽日子?”
“十月十三。”張蔓奇怪地看向她:“薛總,您沒事兒吧?”
張蔓心頭疑惑,她看不出薛晨到底哪裡不太對。
十月十三。
這個日子薛晨記得很清楚。
如今是她和時見鹿結婚的第三年,而今天也正好是時見鹿出差後回國的日子。
最重要的兩天后,十月十五日,是他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
薛晨想到了前世這幾天的自己。
她其實已經熬了整整半個月的夜,為了能好好陪著時見鹿,所有會議和工作都被她推到了後面。
而她中午匆匆處理完工作,特意裝扮了一番去機場接人。
眼巴巴地在機場等了兩三個小時,延誤的飛機總算降落。
她接到人回家的路上,對著時見鹿噓寒問暖,拿出精心準備禮物,恨不得用盡所有表達自己的思念,得到的卻是對方敷衍的幾句——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我們明天再說好嗎?”這樣的話。
薛晨甚至還清晰地回憶起時見鹿臉上除了疲倦還有敷衍的不耐。
當初深陷這份名為“喜歡”的感情中不得而知,如今想起來卻是後知後覺。
時見鹿那個時候恐怕並不想見到自己。
還有兩天后的結婚紀念日。
她思索了好久才制定的計劃,選出的禮物換來的是時見鹿一句敷衍的道謝,和一個有著抗拒的擁抱。
她卻被那個若即若離的擁抱蠱惑了心神,以為時見鹿被感動,漸漸對自己有了感情。
現在仔細想想,明明處處都是時見鹿不愛自己的證據。
她當時怎麽就沒明白呢?
薛晨不自覺的陷入了
回憶裡。
這世上最可悲的恐怕就是如她這般自欺欺人了吧。
薛晨把合照丟進了底層的抽屜裡。
都過去了。
“我讓人去接機,你聯系運德,會議不變,還有這幾天推遲的行程全部照舊。”
“……啊?”張蔓驚訝:“您確定?”
薛晨點頭肯定:“確定。現在就給陳總打電話,行程照舊。原本推遲的也都取消。都按照之前的安排來。”
張蔓還沒反應過來薛晨為什麽突然更改了原本的計劃,就聽到她繼續說——
“還有我讓你訂的餐廳和其他準備的那些,全部取消。”
張蔓愣了愣,迅速接收任務:“好的,薛總。那我這就去安排。”
“去安排吧。”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你去幫我查查……”
薛晨見人出去之後,利落地又給家裡司機打了個電話,“張叔,時見鹿五點的飛機,今天可能會延誤,你去接她。”
“好的,薛總。我等會兒就出發。”
掛斷電話之後,薛晨手掌反扣在桌上,敲出頗有節奏的拍子,眼神冷漠銳利,面無表情的樣子似乎帶著一絲煞氣。
張全出發的時候剛好遇見薛家做飯的劉阿姨,劉阿姨問道:“張全,你現在下班了?”
“不是,薛總讓我去接夫人,夫人五點的飛機。”
劉阿姨疑惑地看著他離開,小姐不是早晨說過要親自去接?
——
飛機劃破長空黑夜,緩緩降落在首都機場。
時見鹿一覺醒過來,身邊的人正拎著包陸續下飛機。
她緊跟人群,取了行李箱朝著機場外走去。
出差這一趟倒是挺不錯的。
沒有那些煩心事兒,也沒有薛晨無時無刻在自己眼前晃動的身影。
等會兒見到薛晨,不知道又要怎麽忍受她的聒噪。
“夫人。”張叔守在門口,看到人出來立刻迎了過去把行李箱接過來,“您回國了。車在這邊。”
時見鹿點頭,跟著他一起過去。
下一刻就發現了不對。
她竟然沒在車上看到薛晨的身影。
她本以為……薛晨肯定會來接自己的。
不過不來也好,免得她見了心煩。
時見鹿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張叔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默默的啟動車回去。
半個小時後,回到家的時見鹿還是沒看到薛晨的身影。
她忍不住問了一句:“劉姨,薛晨呢?”
劉姨利索地端上飯菜,是今早薛晨吩咐按照時見鹿口味做出來的滿桌大菜。
“小姐還沒回來。夫人,您先用晚餐吧,這些都是小姐吩咐我給您做的。”
時見鹿眼底複雜一晃而過,“薛晨今天很忙?現在已經接近八點了。”
如果不是飛機延誤,她也能在六點之前回來。
劉姨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小姐這段時間都挺忙的,經常很晚到家。”
時見鹿一個人吃完晚餐,有些倦怠的打了個哈欠上了樓。
劉姨收拾了碗筷桌椅,按照時見鹿的習慣給她熱了一杯牛奶端上去,正好遞給洗完澡出來的時見鹿,她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夫人,現在很晚了小姐都還沒回來,您看需要打個電話問一聲嗎?”
“好,我等會兒問問。你也去休息吧。”時見鹿接過杯子,面色冷清淡漠的關上了臥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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