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忙忙上前去扶住了人,壓低聲音喊道:“時總?時總,您沒事兒吧?”
對上的卻是時見鹿充滿血絲的一雙眼,和緊咬著嘴唇甚至咬出血來的模樣。
“時總,您還好嗎?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張蔓被嚇了一大跳,關切地詢問著。
這個樣子的時見鹿明顯不對勁。
不過時見鹿似乎還能認出她是誰,一把推開了張蔓,強撐著拒絕:“不用,有些頭痛而已。”
“什麽時候開始?有哪些流程?”
張蔓小心翼翼的看了她兩眼,道:“十一點過八分準時開始祭奠,然後去墓園外的餐廳用餐後就能離開。”
時見鹿點點頭,“給我拿一束花來。”
張蔓立刻答了聲,去拿花了。
時見鹿站在一邊,看著不少人上前來祭奠的時候順帶著和自己搭話,她冷漠的側身避開了那些人,強打著精神應對各方人馬。
張蔓很快拿來一束白菊,遞給時見鹿。她自己也拿了一束。
人來人往,墓園卻也安靜。
最後草坪上站滿了人,都是和薛禮或者薛晨有過合作,或者關系親近一些的人。
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小雨,一大部分人先後離開了,張蔓看了一眼站著沒動靜的時見鹿,悄無聲息的往外跑去拿傘。
梁心悅走到前面來祭奠了薛禮和薛晨,站在了時見鹿身邊,舉著傘給她擋住微雨。
“怎麽不撐把傘?小心著涼。”
梁心悅隨著時見鹿的目光看向了墓碑上的那張照片,“真是可惜,我以為還會和她一輩子作為競爭對手搶合作,誰知道她這麽快就
去世了。你節哀順便,生活總是要往前走的,薛晨九泉之下肯定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副樣子的——”
“誰說她死了!誰說薛晨死了的?!她沒死!”
“她沒死!”
時見鹿突然的大吼打斷了梁心悅的話,也讓留下來的眾人神色震驚的看向她。
梁心悅這才發現她的眼底滿是血絲,臉上的神色有些猙獰可怖,尤其是她大喊大叫的這一瞬間。
“見鹿,你別這樣,就讓薛晨好好走吧。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別一直惦記著她了,她也會難受的。”
梁心悅詫異之後,以為時見鹿是接受不了薛晨去世這個事實才會突然情緒崩潰的。
她安慰了兩句,本以為時見鹿會哭出來,誰知道卻讓對方情緒更加激動了起來。
甚至可以說有些瘋魔。
“你們都胡說!薛晨沒死!她不會死的!”
“她昨天還送我去公司上班!她怎麽可能會死!”
“你們都走!都給我滾!她不可能死的!”
時見鹿腦袋劇痛,神智不清的揮舞著胳膊,想要趕走在場的人,“薛晨她不會離開我的!她一直都在我身邊,你們都滾開!”
梁心悅被她的胳膊揮了一拳,退後了幾步,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眾人更是詫異震驚。
不少人甚至拿了手機出來拍攝時見鹿此刻的模樣。
“見鹿,見鹿?你還好嗎?你怎麽了?”
梁心悅一臉擔心,根本不明白時見鹿突然這是怎麽了。
旁邊有人在竊竊私語。
“時見鹿這樣子也太嚇人了吧?她怎麽了?”
“沒人覺得她的樣子像是精神病患者嗎?我一個朋友的親戚就是有精神疾病,發病的時候也是這樣,神志不清,喜歡大喊大叫,還攻擊人。”
梁心悅眼睛一瞪,回頭看向那幾個討論的人,“你們在胡言亂語些什麽?都給我閉嘴!否則就等著收律師函吧!”
有人不服,小聲的嘀咕;“可是時見鹿的狀態的確像是一個精神有病的人啊。她怎麽就不可能有精神病了?聽說她母親也是因為精神病害了人被關進精神病院的,還是時見鹿親自關進去的。”
梁心悅
額角跳了跳,狠狠瞪了幾人一眼,回頭看向時見鹿。
不得不承認的是,時見鹿現在的情況的確是肉眼可見的不對勁。
時見鹿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此刻的時見鹿還在繼續大喊大叫著,只是從剛才的攻擊人變成了瘋癲的乞求。
她在乞求薛晨留下來。
眾人眼睜睜看著她一手握住空氣,一隻手詭異的做出“拉人”這個舉動,似乎在她面前的真的有那麽一個人。
“薛晨,別離開我!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你不會死的,其他人都亂說,你明明就在我面前站著呢,他們都說你死了!你沒死!你一直都陪著我……”
雨越下越大,梁心悅心頭著急又擔心,舉著傘小心翼翼的靠過去,想要給她擋雨,被時見鹿一把給揮開,“滾開!別靠近我!薛晨沒死!她就在這兒站著呢,她一直都陪著我,你們看不見!我看得見,她就在這裡……”
一陣冷風吹過,吹得在場的人全都毛骨悚然的打了個寒顫。
梁心悅被雨淋了個劈頭蓋臉,急忙撿起地上的雨傘,這一次不敢輕易靠近她了,只能站在幾步遠外勸說:“見鹿,時見鹿。我是梁心悅,你還記得吧?我也覺得薛晨沒死,她就站在你身邊呢。只是現在雨下得那麽大,你們先進來躲躲雨。”
梁心悅招手。
時見鹿早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哪裡聽得到其他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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