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話不妨直說。”她故作鎮定。
“你們姻緣不好,早晚會分開。”字字誅心,擲地有聲。
回家時,姥姥埋怨大師說話模棱兩可。
“你倆又沒處對象,未來的事,八字還沒一撇,說什麽姻緣不好?再說了,遇到不合適的人,當然要分開,難道非得湊在一起把日子過得雞飛狗跳?我看他水平一般,你們年紀還小,都別放在心上......”
路上兩人都點頭讚同姥姥的話,可一回到房間,白潯就淚如雨下。
“我才許了願我們要永遠不分開,這算什麽?”
“他就是個江湖騙子,都什麽年代了,還信這些。來,跟著我念,科學,Science。”葉然去安慰眼睛紅腫的小哭包,“你好歹也是堂堂學神,怎麽會中這種圈套?”
“你不信你怎麽會去找他,還問他問題?”
“因為我看到我的女朋友滿臉寫著‘好奇’,就陪她去玩一玩嘍。”
沉默了好久,白潯破涕為笑:“好吧,我們不聽他胡說,信則有不信則無。”
“對,就要保持這個態度。哪有什麽天命可言,我們可以改變一切。”
電話鈴在響,白潯跟楊佩聊天時,葉然去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覺得還不夠,乾脆洗了個冷水澡。
她出來,見姥姥在客廳裡教白潯織圍巾,就笑了笑。
第24章 24
日子過得簡單瑣碎,12月中旬,英語競賽的獎杯被擺在了講桌上。兩座,都是金色。
教室裡掌聲雷動,頃刻間紙飛機亂竄,由文委帶頭,大家齊聲高歌:“We are the champions...”,辛琥站在樓道裡,難得沒有進來喝令大家保持安靜。
他瞅了一眼兩個獲獎者,只見一個把腦袋伸出窗外不知在看什麽,另一個趴在桌上偷偷摸摸翻漫畫,掩飾技巧拙劣又滑稽,便笑了笑,回了辦公室。
葉然盯著孔子像上跳來跳去的兩隻麻雀出神。那兩隻可愛的智障時不時將喙碰在一起,光天化日,沒羞沒臊,鬧得她的臉火辣辣一陣燙。
一聲嘹亮的“葉神”把她嚇了一跳。
她轉過身,就見大家齊刷刷看著她,臉上掛著道不明含義的笑。
“怎麽了?”她心裡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表情別這麽生動,我們又不會吃了你。”鍾源從講台上竄下來,一手掰住學神的桌角幫自己刹住腳,“聽說你才華橫溢,給你一個展示自我的機會。”
葉然瞥了一眼右上方幸災樂禍的某人,心下了然。
“謝謝。不必了。”她說。
“拒絕無效。作為集體的一份子,請積極貢獻自己的力量。”文委雙臂環於胸前,拿出領導的氣勢,“就這麽決定了,元旦你出一個舞蹈,我們其他人出一個合唱,輕松完成上頭兩個節目的指標。”
輕松?這貨在說什麽胡話?
葉然試圖解釋:“不是我不願意為集體出力,主要是我已經好久沒跳了,動作都忘......”
“沒關系,還有十幾天時間,慢慢回憶,認真準備。”文委打斷她。
葉然無語了幾秒,見右上方笑得花枝亂顫,就決定把這滿嘴餿主意的人拉下水。
“我需要舞伴。”她長指指向目標。
“不行,老大的腳踝有舊傷,跳不了。”
看向白潯時,鍾源一臉惋惜,他心想,這人既然拿過大獎,水平一定不低,要是能順利登台,肯定能碾壓其他班的表演,讓本班愉快獲獎。要知道,本班20個人,4個女生,除了她倆,另外兩個每天埋頭乾題,提起表演節目恨不得把腦袋塞進桌兜,剩下的16個大老爺們,空閑時間要麽抱著籃球在操場上廝殺,要麽抱著手機在角落裡廝殺,總不能派他們上去表演一出“兄弟們,回城加血”。
他看向葉然:“別再扭捏了,做神就該有個神的樣子,表率作用懂嗎?”
領導表情嚴肅,葉然張了張嘴,卻沒反駁他,而是再掙扎一把:“她的傷早就痊愈了,而且我們的動作可以慢一點。”
她需要舞伴,沒有搭檔她沒法上台。
盡管有過許多表演經歷,但獨自面對底下成百上千號人,她還是會雙腿打顫。此刻光是在腦海中設想了一下,她就已經緊張了。
小時候參加比賽,她因為怯場總在後台尿頻尿急尿不盡,被白潯嘲笑了很多回。後來成為了彼此的舞伴,最初白潯還很嫌棄她,怕她拖她的後腿,一起跳久了,代替嫌棄的是安慰。
“你心裡什麽都別想,眼睛看著我就好了。”
“可老師讓我們看觀眾。”
“那你把他們當作大白菜。”
音樂聲停止,大白菜們鼓掌結束,她才勉強回過神來,一下台,就迫不及待地問搭檔:“我跳得可以嗎?有沒有不標準的動作?卡點都卡上了沒?”
“都跳完了還想那些幹嘛?咱去吃飯。”
白潯一向灑脫,她做什麽都隨性自如,相比之下,自己就瞻前顧後得多。她學舞蹈,是因為發自內心地喜歡,而自己只是因為宋櫻說女孩子學一學舞蹈有助於提升氣質,當時葉盛川拿起藝術班的宣傳畫冊隨便一指,就挑上了恰恰。
初衷不一樣,心態自然也不同。白潯跳舞跳得不分晝夜,且只在乎專業意見,而她看起來從不懈怠,實際只是為了讓父母滿意,博他們一句“你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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