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一樣?老大,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不地道。”
眼前二人旁若無人地撕開糖紙,把糖塊從塑料杆兒上咬了下去,葉然隨手拿起消毒水噴了噴糖盒,又對準鍾源的嘴巴按了幾下。
“她呢?怎麽不噴她?”
“來不及了,出發。”她說。
“且,你個慫神。被老大抓住了小九九,嚇得在她面前連潔癖都不敢有。”
具體是什麽小九九,鍾源並沒打聽到。
生日會上,他和白潯在陽台上聊了半天,話題始終圍繞著葉然,但只是白潯在問,他在答。他提到把柄,白潯說不能透露,說了會出大事。聽起來很嚴重,縱然心裡好奇得不行,但他還是及時打住了。
搜集八卦可以,但分寸要有。他是一只有原則的猹。
鑒於兩位學神的關系很緊張,為了避免她們在培訓中途鬧起來,他機智地換了一下座位牌,坐在了她倆中間。真正的勇士,就是要在關鍵時刻,勇敢地挺起自己的血肉之軀,將可能發生的暴.亂扼殺在萌芽狀態中。
見兩位學神都在看自己,他咧嘴一笑:“不用謝,我是活雷鋒。”
聽到葉然“呵呵”了一聲,白潯也跟著“呵呵”了一聲,他頓時不高興了:“你倆什麽意思?咱們來這裡是要查漏補缺爭取今年把育達那幫廢柴乾趴下的,不是來搞事,都給我把態度擺正。”
文委發話了,態度很強硬。看在他大大小小也是個領導的份上,白潯擠出一絲微笑:“好嘞,您說的是,我不該鼠目寸光整天隻盯著私人恩怨。”
右邊認錯積極,文委很滿意,他又扭頭看向左邊。
葉然白了一眼身旁的笨猹:“頭頂這燈太亮,晃眼睛。”
“是嗎?”鍾源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還好吧,這燈還沒咱教室裡的那盞亮。”
今年,孫銳要和育達決鬥的架勢比去年更足,她一進門,培訓室裡連空氣都瞬間殺氣騰騰。兩個小時,不僅知識點密集得讓人頭大,下課後她還留了一套試卷用來鞏固考點。
“戰士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人生最遺憾的事是什麽?是我本可以。江山未定,勝負未分,天道酬勤......”
孫銳熬起雞湯來,比辛琥更勝一籌。
一下課,鍾源就累癱在桌上:“我感覺我的腦細胞死掉了八萬四千個。作業好多,咱仨分工合作吧,葉神你做前兩篇,老大你做後兩篇,中間一篇我負責。12點前咱互發信息共享答案。”
“自己寫。”葉然和白潯異口同聲。
“你倆好煩。我去找別人了。”
鍾源一走,白潯才有機會走到葉然身邊,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握住她的手。
她後悔不跌,早知道會被笨蛋文委將她倆隔開咫尺天涯,自己當初就不該撒那彌天大謊。
“今晚我能不能睡在你房間?”
“不好吧?”葉然心慌了一下。
“想哪兒去了?姑姑出差了,我一個人待在家裡怪悶的,而且我老做噩夢。”見葉然在猶豫,她舉手保證,“你放心,我很乖的。”
一個小時後,葉然就無法正視“乖”這個詞了。
某人大咧咧往她腿上一坐,摟住她的脖子:“葉然,小然然,哎呦我的好姐姐,你理一下我嘛。”聲音黏黏膩膩,嘴唇還有意無意擦過她耳垂,撩得她心跳頻率都失常了。
“你先下來,我去把門鎖上。”
“門早鎖上了,別想騙我。”
溫熱的氣息撲在脖頸,臉頰瞬間滾燙,心底升起一股急躁不安的情緒,葉然覺得自己要被眼前這壞丫頭玩壞了。
“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她故作冷靜。
“無師自通嘍。我有多聰明,你又不是不知道。”壞丫頭笑容燦爛,“快別繃著了,抱我到床上去。”
“我答應過姑姑高考前不......”
“又想歪了不是?書桌讓給你,我要趴在床上背會兒單詞。”壞丫頭笑眯眯搖了搖頭,“你太猴急了,可不能這樣,咱們的當務之急是學習,要靜下心來辦正事。”
到底是誰猴急?葉然服了。
她把身上伶牙俐齒的掛件放到床邊,一不留神,就被拽著撲倒在了她身上。
“說好的當務之急是學習呢?”
“親一下又花不了幾秒鍾。”掛件振振有詞,“你再磨嘰,咱倆今晚就維持著這個姿勢,誰都別睡覺。”
見掛件閉上了眼睛,她微微俯身,可還沒碰到那片溫潤的嘴唇,胃裡突然一陣絞痛。她極力忍住要吐的衝動,迅速在掛件的額頭上留了一個吻,然後跳下床去做深呼吸。
白潯坐起身,看著門口背對自己的人,滿眼都是困惑:“反應這麽大?葉神,你不行啊,以後還是換我來吧。”
嘴上說得輕松,但她心裡又咯噔了一下。
最近葉然時常出現這種情況。最開始她以為她腸胃不舒服,可醫生說不存在這個問題。後來她又覺得她還沒從她們關系的轉變中適應過來,得再給她一段緩衝的時間。直到翻手機相冊時看到了初中畢業照上的陳辰,她開始懷疑,葉然到底對她是什麽感覺。
初三時,葉然曾不止一次說過她喜歡陳辰,盡管前段時間她否認了,但就目前的情形而言,她不知道該信哪句。
她想,她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她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想讓彼此的關系更加親密,葉然心思細膩,她擔心拒絕她會破壞兩人的感情,便答應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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